朱雨桐低頭望著妹子光著的腳丫子。「剛下節目啊,妳開車還是不喜歡穿鞋?」
「是啊,習慣了嘛。」朱雨黎笑著套上優雅的三吋高跟鞋,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今天怎麼是妳自己開車?我們家忠心耿耿的老朱呢?」
「你完蛋了,這樣說老爸,我告訴他。」朱雨黎挽著哥哥的臂膀,兩人一起進屋裡去。
「老爸不在!」朱雨桐得意地回嘴。「連老媽也不見了,真是的,難得我這麼早回來要承歡膝蓋說。」
朱雨黎噗哧一笑。「是承歡膝下啦!我跟老爸說今天會早些回來,所以不用他接送,他大概跟老媽出去逍遙了。」
「膝蓋在膝下之上,是最高級啦!」朱雨桐強辯。
「你當這是英文啊,還有最高級?」她賞他一個白眼。
「少囉嗉,我肚子好餓吶!」
「看我的,我來做三明治好了。」
「妳?行不行啊?」
「怎麼,瞧不起我啊?我可是上過美食節目,經過認證的,你敢說不好吃?」
「是不敢,不過總共也只有這一樣,現在全天下的人都以為妳除了端莊、秀麗、溫柔、有氣質外,還是位料理的高手,不慚愧啊?」
「我就只會這唯一的一道菜,你吃不吃?」
「唔……好吧,總比沒有好。」
「還挑勒?」朱雨黎走向廚房,交代哥哥:「你煮湯。」
「什麼?我堂堂中商電的董事長,還要下廚?」
「你是中商電的董事長──」她將鍋子塞入朱雨桐懷裡。「還兼朱家的煮湯男,改天我做一個專題採訪你,保證讓你一躍成為全國女人心中的超級新好男人。」
「省省,不用了,你們這些欺世盜名、唯恐天下不亂的文化流氓,我不跟妳同一掛。」
「哈,我正是那個大流氓,你湯煮不煮?」
「煮,小的哪敢抗旨。」
兄妹倆在廚房裡互相取笑。
「小妹,妳知道我今天為什麼這麼早回來?」
「公司倒了?」
「嘖,烏鴉嘴,咒我對妳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我還要掏老本請老媽多煮一碗飯。」
「啐,什麼時候讓妳出過贍養費了?」
「是生活費,老哥,你的中文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
「好啦,好啦!這中國人也真奇怪,話說得通就好了,幹麼還來一堆要經過翻譯的句子?一想到就頭痛……對了,妳到底要不要問我今天為什麼這麼早回來?」
「重要嗎?」
「小妹,妳真不討人喜歡耶。」
「這倒是個不錯的經驗。」
「喝!這麼囂張?不過即使全天下的人都喜歡妳,但只有妳老哥不喜歡妳,妳也會覺得很遺憾,對不對?」
「是是,我遺憾,超遺憾!好了,你到底說不說?」
「仲堪要回國了。」
「仲堪是誰?」
「我的合夥人啊。」
「就是那個把公司丟給你一人撐著,讓你累得跟狗一樣,他自己卻跑企國外逍遙的人?」
「小妹,虧妳還是主播──」朱雨桐得意地糾正她:「是跑『去』,不是跑『企』。」
「我是幫你不爽耶,話才會說得太快。」
「幹麼不爽?仲堪不是妳說的那種人,他是我見過能力最強的人,幾乎沒什麼缺點,唔……除了花心了點外。」
「花心?」
「嗯,其實這也不能算缺點啦,誰叫女人全愛他那德行。」
「哼,花心的人大都敗在色字上,肯定沒什麼好面相,更別說什麼了不起的才能了,老哥,你眼光一向差,這次大概也不例外。」
「啐,我眼光要差,公司又怎能在短短的幾年間一躍成為最具潛力的公司?」
「運氣好吧!」
朱雨桐為之氣結。「那是仲堪跟我一個負責國外,一個盯緊國內的成果……算了,不跟妳這婦道人家一般見識,我要出門了。」
「三明治不要了?」
「怎麼可能不要,我是要外帶;朱小妹,快打包,湯就賞給妳吧!」
「有才能?嘖!」她嗤之以鼻,對老是壓搾哥哥的楊仲堪從沒存過好感。「我倒要看看這姓楊的,面相到底會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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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仲堪寒著臉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他出類拔萃的外貌及自信的神態,總能引來女性職員傾慕的視線。
他的回國震撼了科技界,尤其是原本就不容小覷的中商電,也因他的歸隊,預期將使公司的營運更上一層樓;因此,業界對於他將引發的大波動,正密切地關注中。
連門也懶得敲,他將手上的邀請函如飛鏢般地射向朱雨桐桌上。
「好技術。」朱雨桐讚道。
「別給我裝蒜!」楊仲堪咬牙切齒地說:「我回來還不到兩個月,你自己算算,要我參加這種沒營養的餐會幾次了?什麼時候公司的公關輪我做了?」
朱雨桐打量楊仲堪不爽到發青的臉色,忽然記起曾聽秘書們是怎麼形容他的,好像是說即使他只是微微皺眉,也會讓女人們心疼得傷心落淚……他忍不住噗哧一笑。
「笑什麼?」楊仲堪危險地瞇起眼。「還不趕快解釋這張邀請函是怎麼回事!」
「不就是我們的客戶跟廠商們,為了增進彼此間的合作默契而舉辦的餐會嘛。」
「叫業務跟採購的頭兒去就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沒辦法,你太熱門了!」朱雨桐無奈地兩手一攤。「是這些老闆的太座們指定邀請你的。」
「這算什麼?當我是牛郎?我不去。」
「嘿,仲堪,別開玩笑,這些人都是我們公司的上游跟下游啊!你想犯眾怒?」
「那你去。」
「人家又沒指名要我去。」
「你是董事長,跑得掉嗎?」
「那是因為我倒霉,猜拳輸給你,我比較喜歡做總裁,那感覺起來年輕多了。」
「夠了,反正這次要去一起去,你若不去,那大家都別玩了;而且我先警告你,你就跟在我旁邊,不准溜,遇上花癡時,立刻替我解圍。」
「好好,你怎麼說我怎麼做。」朱雨桐哀怨地說:「真是的,我去幹麼?人家是當壁花我做壁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