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來都是三宅毅夫。」駱翔東微微一笑,「只是我沒告訴你我還有另一個日本公民的身份,不過我還是喜歡聽你凶巴巴的喊我『駱翔東』,而不是諂媚地喊我『三宅先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快受不了了。
「我母親是日本人,我外公就是這家建設公司的創始者三宅一牧郎,前身是『三宅旨建設』。當年我母親生下我後,我外公希望我能保有日本國籍,於是在日本的戶籍上我隨母姓,在他臨終前要求我將公司改為我的名字,希望我繼續發揚光大,所以才變成如今的『三宅毅夫』。」他笑著解釋。
「天呀!不不不……你真是天之驕子,」生下來就有這麼大一間公司等著你,上天還真是不公平。」她愈聽愈覺得自己身世可憐。
為什麼這種灰姑娘的際遇不會落在她身上?
「沒想到你也找到工作,滿厲害的嘛。」
「什麼厲害,這分明就是立足點的不平等,還說比賽咧。」她蹙起眉抱怨著,但愈想她愈覺得不對,「可你之前不是在警局上班嗎?」
「我可以兩樣兼備,只是目前公司正好有大案子要推出,我可能會分身乏術,與其兩樣事情都做不好,我只好捨棄從小當警察的心願。好了,我該解釋的已經解釋的夠清楚了,請問連專員來到敝公司,有什麼事呢?」
「你不會不知道吧?當然是為了廣告的事。駱翔東,說什麼你這次一定要幫我。」甩開對他的偏見,她不得不求他,如果再被炒魷魚,她乾脆跳淡水河死了算了。
「這得做出許多評估,我沒辦法一開口就答應你。」他帶著淺笑道。
連四季深吸口氣,走到他面前低聲下氣地說:「好嘛,看在我們住在一塊的份上,你又監護我這麼多年,怎好不幫呢?」
「不幫。」他搖搖頭。
「哎喲……」識時務者尢俊傑,連四季把面子、裡子全拋開來,上前黏著他說:「別這樣啦,看在我陪了你四年多的份上,沒功勞也有苦勞。」
「是呀,一會兒在牛郎店遇到你、一會兒在應召站與你相會,哇……還真是讓我忙得不可開交。」他彎起唇線,笑得絕魅。
「我……」她在心裡拚命告訴自己不可以頂嘴,絕不可以頂嘴,任他說去,只要他罵夠了,就會答應她的要求。
「在想該怎麼讓我答應你的要求,是嗎?」
她嚇了一跳,這男人有讀心術嗎?
「當然,我們也不是平白要你答應,我們一定會拿出最好的製作水準……對了,我今天還帶來我們公司歷年來的得獎作品……」
「不用,那些我全看過了。」駱翔東站起身,指著一旁的乳白色沙發組,「過去坐,你站著讓我壓力好大。」
「原來我也會給你壓力呀。」她笑著走過去。
駱翔東先行坐進沙發,瞇起眸笑問:「你知不知道我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麼?」
「啊!」她臉色一變,「是什麼?」
「如果你給了我那樣東西,我就答應你。」他故意不把話說清楚。
「你說明白點,我才知道給不給。」她拚命吞著口水,滿腦子直往有色的地方想。
「就看你我之間的默契羅。」他挑高一眉,「想喝什麼?我請秘書端過來。」
「不用。」她有些害怕的看著他那張邪氣的笑臉,「你想要的東西我有嗎?」
「絕對有。」他對她眨眨眼,「好了,我給的提示已經很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期限呢?你總要給我一個可以猜想的期限吧?」
瞧她一副因想不出來而懊惱的表情,駱翔東輕笑道:「喂,丫頭,別這麼難受,真想不出來或拿不出來就放棄吧。」
「我才不會放棄呢。」她很堅持的。
「好,那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
「你能不能讓我在這裡多待一會兒?等下我就離開。」或許坐在這裡多多觀察他,可以知道他到底要什麼。
說來還真慚愧,跟他相處這麼久,她從沒想過他的想法,只知道他很喜歡跟她作對,該不會這次是他想跟她作對所找出的怪難題吧?
「駱翔東,你不會是因為不願幫我才這麼說吧?」她得先問清楚。
「我拿三宅毅夫的商譽與名譽保證,絕不是。」他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拿什麼懷疑他呢?
見他埋首在公事裡的神情,連四季不禁開始懷疑今天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夢而已?
一個刑事組組長眨眼間變成了跨國集團的執行長,天,這不是童話故事裡才有的情節嗎?
連四季纖指揉著太陽穴,正慢慢消化自己滿腹疑慮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話筒,聽見對方的聲音立刻笑說:「王總,怎麼?你也對我這次新案子的廣告代理有興趣呀……嗯,這事急不得,我還沒作出決定,除了要公司內部做評估外,還要比價呢。」
他場面話說得倒挺溜的,不過連四季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他會不會把這機會直接給對方。
「什麼?你價錢向來公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吧,給我三天時間,我會仔細比價與評估,我想你的希望會是最大的。」又說了一會兒的客套話,駱翔東才掛上電話。
「我的對手很多?」她急忙問道。
「直到目前為止有三十幾家廣告公司在爭取。」他說的是實話。
「好,三天內你不能給任何人這個機會,我一定會想到你想要的東西的。」小拳頭緊緊一握,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駱翔東看著她疾步而去的身影,看得出來她極重視這份工作,可是這小妮子能猜出他要的是什麼嗎?
從她十六歲等到現在,他還真不敢奢望他能要得到。
第六章
連四季回到家後,坐在沙發上反覆思考著,腦袋都快要想破了,還是猜不出駱翔東要的是什麼。
這男人怎這麼麻煩呢?她哪知道他腦子裡的想法,又不是他肚裡的蛔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