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的表情頓時有點怪怪的。
「沒結婚就不能做?」
「嗯。」她點點頭。
「是誰告訴妳的?」她居然有這麼八股的想法?他記得美國民風很開放的,她到底是不是在美國長大的呀?
「我不管別人的想法,不管現在又是什麼社會,在這種道德觀念淪喪的時代,中國人有些傳統觀念還是很值得遵守和維持的。」她是華裔,沒錯;在美國受教育,沒錯;很能接受東西方觀念不同的差異,沒錯。
女人也有權追求自身的解放,這不是什麼大錯特錯的想法,只是對於自己,她是很有原則的,絕不做那種「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
每個人的身體都會有生理需求,但那不代表上床就是一件「只要我喜歡,沒什麼不可以」的事;單純的身體交纏只是生理發洩,不談任何感情就成為一種近乎獸性的本能行為,不值得傚法。
她珍惜自己,希望未來的另一半也會尊重她的原則,進而也自律,不做那些種馬做的事。
凱望著她格外嚴肅的小臉,真不知道該笑還是哭。
早該猜到這個感情有點遲鈍的小女人是個衛道的小八股,否則怎麼會在他之前連親吻的經驗都沒有?
關於這點,身為她現任情人的他實在不能抱怨。因為她的自律,讓她只成為他一人所有,這實在大大滿足了他的男性佔有慾。
「妳呀──」點了點她俏鼻,他起身,也拉她坐起來。「真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捨不得逼她,也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雖然他大可以吻得她天旋地轉,進而誘惑她,但他尊重她的想法。
他可以猜想得到,如果他真的誘惑她了,事後,這小女人一定會責怪自己意志不堅,進而羞愧得無法見人;她不會怪他,只會怪自己。他可不想見到這種結果。
「你、你真的……」願意聽她的?
他一向都隨心所欲、不聽她拒絕的,不是嗎?
「我要妳心甘情願,在那之前,我尊重妳。」抱她坐回原位,他發動車子,方荷趁機努力扣好衣服。
日出看過了,現在該回家了。
「等一下。」
「嗯?」
「我有事想問你。」
「什麼事?」他轉過頭看她。
「楊主任和那六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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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眉眼一挑,將車停在有林蔭的地方,再熄火。
「我還以為,妳不打算問了。」他笑笑的。
「我……」她猶豫了一下。「如果你不想說,那不用回答我,我會把發生的事當作沒看見,也不對任何人說。」
他都還沒說什麼,她居然就先保證了,而且猜到他可能不願被別人知道這件事,進而先保證。
平常看她對除了醫學以外的事都很遲鈍,今天怎麼突然開竅了?
「凱?」她在他面前揮揮手。
他怎麼在發呆?
「妳真的想知道?」他抓住她的手。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要好了。」
「為什麼?」
「我不要勉強你,也不想刺探你的隱私。」也許,那是他的秘密呢!
「可是,妳不同,妳可以知道我任何事──只要妳想知道。」
「我不同?」哪裡不同?
「妳是我的情人哪,身份自然跟別人不一樣。」他又不正經了。
她白了他一眼,一點都不欣賞他的油腔滑調。
「好吧。」他換回正經表情。「真正的原因是──妳是唯一一個,我不想隱瞞任何事的女人。」
從第一眼看見她,他就知道他要為她傾倒了。
「為什麼?」她只是很平凡、很平凡的一個女人哪!
「這個嘛……以後妳會明白的。」他現在說出來,她大概也不會相信。「好了,妳想知道什麼,問吧。」
方荷仔細看了他的表情,確定他沒有一點點勉強,也沒有不情願,她這才開口:「那個……是魔術?」
凱當然知道「那個」是什麼,只是……魔術!?
真虧她想得出來!
「不是。」他極力忍住笑。「小東西,魔術只是騙人的把戲,說破了不值一文錢,而且那得是事先串通準備好的,我有可能跟那種人同流合污,要這種把戲來騙妳嗎?」
「那麼,那是──」
「超自然能力、念力、超能力……隨便妳稱呼。」他聳聳肩。
事實上,這種能力究竟算是什麼,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總而言之,那卻是一種會讓別人懼怕的能力,也是一種絕佳的武器。
「你從小就擁有這種能力嗎?」她聽過這種能力,只是沒想到自己會親眼見到,而且看過他對付人的方式,她才知道這種力量有多強大。
「是。」他點頭。「小時候能力不強,幾乎看不出來,到後來,我才漸漸懂得控制。」說起來,這還得感謝「那幾年」的遭遇,因為接受的刺激大,讓他相對的也不斷提高自己的能力,以期有朝一日可以逃出那裡,替自己討回一點公道。
「那……是遺傳嗎?」
「我不知道。」他撥玩著她的髮絲。「妳忘了我是孤兒嗎?」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又哪知道這種能力是不是父母給他的「禮物」!?
「噢……對不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又不是妳的錯。」他好笑地吻了吻她寫滿愧疚的臉頰。「不必那麼小心翼翼,孤兒的身世不會傷害我什麼,我也沒那麼脆弱。」
「凱……」她在他綿密的吻裡找尋可以說話的空間。「那你……怎麼知道……自己有……超能力?」
細吻一頓,他表情也一頓。
「據說,我出生後沒多久就被丟棄在垃圾桶裡,是一個撿垃圾的老伯把我撿起來,他每天靠撿破爛維生,半餓半飽地養了我三年後,我開始跟著他一起去撿垃圾,直到有一天我們被一群少年圍住,那些少年吸了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個個像發了瘋似的追著我們、打我們,我們一老一小,根本跑不過那些人,老伯護著我,被打死了,他吐出來的血噴到我臉上,那時候,我又生氣、又憤怒,老伯倒在我身上,我瞪著他們,腦海裡沒有任何意識,只想著他們該受報應……」他頓了下。「我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等我回過神來,那些少年全都躺在地上了,而且全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