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沉穩內斂,鮮少像今天這般失控,在對她說了那番話後,到了公司,一直都心緒不寧,無法專注,一心只想著趕快回來安撫她。
他早就知道她是來此引誘揚風的,卻還以此來責難她,其後又說了那些話傷她的自尊,雖然他的本意是為了她好,不過語言的殺傷力有時比利刃還大,他比誰都清楚。
傷了她,他更不好受。
胡筱媚低聲應著,「你說的也是事實。」所以才格外令人難堪。回想起自己的失敗,她臊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抬眸,見她一臉難過的表情,他忍不住的將她攬進懷裡,顧不得她身上的細刺也會沾黏到他的衣上,只想用自己的溫柔來化去她臉上那抹黯然的神情。
「對不起,筱媚,我說那些話的用意並不是想傷害妳,我是因為太在……」語氣微頓,他及時止住「乎妳」兩個字,接著道:「我只是希望妳能早點認清事實,別在揚風身上浪費時間。」
「……我明白。」她正需要他溫暖的懷抱,撫慰她惶然的心緒。舒臂緊緊環住他的腰,她將臉密密的埋進他肩窩。
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他注意到她黑色的髮絲顏色比平常還要深。「妳的頭髮怎麼還是濕的?知道換掉衣服卻不會吹乾頭髮。」他略略責備著。
從她發上的濕度可得知,她今天真的淋得很濕。古茗風伸手解開她的髮辮,打散髮絲,拉開她,要去拿吹風機幫她吹乾濕發。
「不要走,再讓我抱一會。」胡筱媚不捨得放手。
「妳不吹乾頭髮,明天又要感冒喉嚨痛了。」
「不差這幾分鐘,拜託你再讓我抱一下就好。」這暖暖的懷裡充滿了讓她依戀的氣味,怎麼辦?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一旦察覺了自己的心意,那澎湃的感情一古腦的全都湧出來,止都止不住。
他怎麼會不讓她抱呢,傻瓜!不論何時她想這麼抱著他,他都是絕對歡迎的。唉,為什麼她感受不到他的心思?
「好吧,妳想抱就抱吧。不過以後不許再這樣淋雨了,就算雨勢來得太突然,妳沒帶雨具,難道不會就近找個地方躲雨嗎?」是輕斥,也是叮嚀。
「嗯,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淋雨了。」他是在擔心她!心裡不禁滑過一絲暖意。她好想就這樣抱著他一輩子不放手!
可以嗎?可能嗎?姑且將其它的事撇開,他可有絲毫的喜歡她?
「茗風,你、你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仰起臉望著他,就差一個我宇,她卻遲遲說不出口。
「喜歡什麼?」他不解的看著她的欲言又止。
「喜歡……喜歡……」還是問不出口,她害怕聽到他否認的回答,轉眸瞥到一旁的留聲機,她順口指著它說:「那架留聲機?」
「留聲機?」睞去一眼,古茗風回道:「這種留聲機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妳從哪找來的?」
「我今天在路上撿到的,」她拉著他走過去看。「它很神奇哦,它……」瞥見紫銅喇叭裡冒出一個小小的頭顱和一隻小手,對她擺了擺,胡筱媚嚥下了要說出它來歷的話。
「它怎樣?」見她突然頓住不語,他問道。
「……它還很好用,沒有故障。」
「妳如果喜歡這種留聲機,我記得我外婆以前有搜集不少的黑膠唱片,改天我去向她要幾張來給妳聽。」他的聲音裡流露著寵溺。
「好呀。」感受到他對她的疼愛,她忍不住綻起燦笑。
古茗風心湖一蕩,眸色轉深,確認了一件事,當她開心的展露笑顏時,自然而然的便會散發出一種誘人的甜媚,這是她刻意矯揉造作時所無法展現的迷人風情。
所以她並非是不具備她族人的那種妖惑天性,而是不知道只要自己快樂的笑著,便已能勾魂攝魄,惑人心神。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頭,攫住她的蜜唇,細細的品嚐她的甜蜜。
胡筱媚熱切的響應,將心中滿溢而出的感情融進兩人交纏的口中,她此刻才明白,原來自己不排斥他的吻,是因為早就喜歡他了,所以才能容忍與他如此親暱的相濡以沬。
她不知自己是何時對他動了心,卻領悟了荷米絲之前曾說過的話--
「愛情就像白花鬼婆婆,是不容人輕蔑狎玩的,只要從它的身邊經過,沒有人可以不被它沾染上,一旦沾惹上它,那愛情的種子便無孔不入的侵入人的身心,逼人臣服在愛情之下。」
她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打從它的身邊經過,無意間被它撒下的種子侵入體內,進而一一的萌發出情苗。
「筱媚,我聽管家說……呃……」姜雅娜從虛掩的房門探進身來,看見房內倏然分開的兩人,她先是一愕,隨即莞爾一笑。
「看來我好像打擾到你們了,我下去,你們繼續,別被我破壞了氣氛。」溫婉娟雅的臉上笑吟吟,朝兒子眨了眨眼,她替兩人帶上虛掩的房門,下樓去了。
「雅娜阿姨她……看到了?」胡筱媚酡紅了嫩頰,欲語還羞,心神仍沉醉在適才纏綿的吻中。
唉,她知不知道自己此刻又羞又媚的模樣有多麼的撩人心魂,他簡直快把持不住自己了。「妳自己把頭髮吹乾,我去問我媽有什麼事。」再待在這裡,他鐵定克制不住自己,會把她壓倒在床上。
「嗯。」胡筱媚輕聲應著,目送著古茗風出去,她輕撫著自己紅潤的唇瓣,細細的回味著適才和他那緩蜷旖旎的深吻。
她好想就這樣留在這裡,留在他的身邊,不要再回去聖德島了……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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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利跑車在一家法國餐廳前停妥,曲揚風一派紳士的挽著胡筱嬌下車,將鑰匙交給泊車小弟。
「咦?」
「怎麼了?」注意到身旁女伴微訝的單音,曲揚風也循著她的目光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麼異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