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懷不軌接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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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黑貓與橘貓盡責地壓住他,供魷魚絲施虐,雖然同情他的處境,也只能喵喵歎息。

  唉,貓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此處是魷魚絲老大的地盤,牠們平日吃白食,要進屋必須經過魷魚絲老大的批准,這個新來的先是霸佔魷魚絲的地盤,又跟牠最愛的主人同進同出,惹魷魚絲老大生了氣,算他倒霉!

  瑟歐斯被熏得眼淚鼻涕齊流,念遍了所有記得的咒語,但身無法力,念什麼都沒用。綠油精嗆住他呼吸,他張口吸氣,連舌頭部被抹上綠油精,一呼吸,肺部捲進大量嗆辣的氣味,他全身猶如火焚,只能絕望地掙扎。

  喵!救命!喵!誰來救他!他快死了!喵∼∼

  「魷魚絲?」隆莉涵剛沖完澡,聽見淒厲的貓叫聲,走出房間查看。

  她走到樓梯口,赫然看見兩隻貓壓著一隻從未見過的虎斑小貓,她的愛貓正將什麼東西往小貓臉上塗,左右開弓的態勢簡直像在打人家耳光,小貓被欺負得淚眼汪汪,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魷魚絲!」她怒斥,急步下去趕開了貓兒,抱起奄奄一息的小貓,沒時間注意掉在樓梯上的男人衣物。

  她發現貓兒滿頭滿臉的綠油精,連忙拉起浴袍衣角,細心地揩淨。

  瑟歐斯驚魂未定,雖被摟入溫暖安全的懷抱裡,仍拚命掙扎。

  「噓,沒事了,別怕。」她柔聲安慰,不在乎浴袍被貓爪扯得凌亂,胸口肌膚也被勾出數道血痕。

  瑟歐斯睜開疼痛的眼,淚眼矇矓中,看見她溫柔的容顏。

  「對不起,我沒管好魷魚絲,讓你被欺負成這樣。」貓兒狼狽的臉被擦淨後,露出晶瑩的深藍色大眼,眼底有抹奇妙的金色光輝,嵌在小小的臉上,顯得聰穎靈動。

  「你真可愛。」她輕撫著平靜下來的小貓,小貓漂亮的模樣,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想起來了,牠好像她幼年時在小學外見到的貓呢!

  瑟歐斯忘了身上的痛楚,愣愣地瞧著她前所未見的愛憐神情。

  對了,他現在變回貓形,不再是她一見就厭惡的男人,她才會以這種眼神看他,瞧她這模樣,顯然當他是偷溜進屋的流浪貓了。

  她的眉眼是他熟悉的,但添上了溫煦,卻與平日判若兩人,那寵愛呵護的眼神,彷彿他是她最疼惜的寶貝。

  他癡癡地看著她溫柔微揚的唇角,彷彿又在做那些幼年的夢,身體自動偎向她溫暖的胸口,濃烈暖熱熨透他心間,醺然如醉。

  兩名共犯已經逃走,魷魚絲卻不服氣地扯著主人浴袍下襬,喵喵地控訴:他可不是普通的貓啊!他是壞蛋,故意變成可愛的小貓模樣,想要欺騙妳!不要上當!

  隆莉涵盯著愛貓,嚴厲斥責:「我教過你多少次,不可以欺負新來的貓,你為什麼老是不聽?罰你今晚沒有點心可吃!」

  魷魚絲大怒,自認一片好心被雷親,轉頭跑掉。笨主人!不理妳了!

  她走入廚房,將小貓放在餐桌上,「你是餓了,溜進來找食物嗎?我家裡不禁止貓進來,但早晚才會放飼料,平常時候進來,不一定有食物。」

  她取出父親蒸好放涼的魚,放到小貓面前。

  他聞不到香味,但盤子上放著頭尾完整的蒸魚,沒有任何危險的辣椒或芥末,他霎時雙眼發光,貪婪地吞著口水。

  「吃吧!這原本是魷魚絲的點心,但牠欺負你,所以現在它是你的了。」

  原來魷魚絲吃得這麼好!他好幾天沒吃過正常的食物了。瑟歐斯瞬間把重要、不重要的事都拋到腦後,撲上去大嚼。

  咬到魚肉的瞬間,他幾乎感動落淚,回想前幾天那碗辣得他死去活來的面,對比此時的美味,宛若重生啊!

  他忽然領悟了一件事:在她身邊,當隻貓絕對比當個男人吃香。

  既然她對「瑟歐斯」這個人已經起了反感,而她喜愛貓咪,連對他這只來路不明的「貓」都如此呵疼,他不如就放棄當初對舅舅說的「絕對要以人形進入隆家」的話,改以貓的模樣潛伏在她身邊吧!

  不過,捨棄困難的道路,而遷就容易的方法,好像少了點志氣?管他的呢,達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瑟歐斯嚼著魚,偷偷抬眼瞧她,目光落在她胸口,皎白的肌膚上有他留下的爪痕,淡淡滲著血。

  他微感歉疚,隨即注意到她胸口掛著項鏈。她總穿著高領的衣物,他平時只看得見鏈子,此時浴袍半敞,他才看見項鏈上串著五、六樣飾物,有銀飾、戒指等等,當他看到其中一個塊形如杏仁的半透明小片,雙眼驟亮──貓眼石!

  但為何只剩下這麼一小片?原本的貓眼石有貓的足掌大小,由許多杏仁狀的貝烸石重迭而成,掛在項鏈上的卻只有一小片,其它部分呢?

  他正困惑著,耳畔響起她幽幽自語的嗓音。

  「男人……都一樣!以為我會被那些無聊的話蠱惑嗎?說什麼愛慕,他的眼神早就說清楚了,他接近我另有目的,我只是個跳板……又是個跳板,八成,又是迷上爸的吧!」

  她在說蘆納吧?他觀察著她,褪去平日銳利的氣勢,她神情空茫,顯得脆弱。

  「為什麼男人都把女人看得這麼笨?以為我們只愛聽花言巧語,其實心在不在,我們都看得出來。『我愛妳』、『我喜歡妳』是很動人,但口頭的敷衍,有什麼意義?可是,明知沒有意義,我還是……」她咬緊了唇,淡紅的唇色泛白。

  還是有所期待嗎?他讀出了她未說完的話,藍瞳的光彩一黯。即使明知蘆納對她別有目的,她仍是願意接受那傢伙?

  不,似乎不是針對蘆納,蘆納不過是引發這些感慨的導火線;他從她苦澀的神情讀出,她的抑鬱反映的是更深層的心思,這感染了他,胸口像被什麼悶窒住,微妙地疼痛著。

  忽見她消沉的眸光轉為銳利,他順著她視線望去,發現她在看樓梯上那堆他掉落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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