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仙海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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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對喔,她找他幹嘛?只是因為聽了高令暉說的故事,替他覺得難過,想來安慰他嗎?

  好像不大對。她有什麼立場這樣做?而且,真有必要這麼急著來找他嗎?如果真見了他,她要怎麼開口?

  棠春陷入了左右為難的混亂思緒中。

  不過她沒機會選擇,因為剛送完早報的送報生從街尾繞原路回來,看見棠春坐在石階上,狀似在等人,一時好心兼好奇的送報生問:「小姐,妳在等人啊?」

  棠春和喵喵一塊抬起頭看向那人,她道:「對呀,我在等這間攝影工作室的主人。」

  送報生聽她這麼講,更確定今天的日行一善是老天爺安排好的。他咧嘴道:「哦,那妳可以不用等了啦,剛才我過來送報時,祖先生才剛要出門咧,看他背了好大一個包包,可能是要去旅行喔。」

  「他去旅行?」好突然。棠春驚訝的從矮石階上站起。「請問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去幾天?什麼時候會回來?」

  送報生搔搔頭。「沒有啦,我只是猜猜而已,我怎麼會知道?」他也只不過是送報紙的而已。「妳是他女朋友喔,不然怎麼問那麼多?」也不對,如果是女朋友,她怎會不曉得自己男朋友到哪裡去了。

  「我是他的助手啦。」她一句話斷了送報生繼續胡思亂想的可能。

  「喔。」送報生見已沒自己的事,摩托車一催動,一下子就離開了小巷。僻靜的巷道內雲淡風輕,只除了一些一車子所排出的臭油味尚依稀可聞。

  現在他人不在,是不是要回去了?喵喵問。

  棠春點點頭。「走吧。」不曉得他去哪邊了?怎麼都沒跟她說一聲,她可是他的助手耶。

  隔天,棠春拿了塊硬紙牌,用吸盤掛在門上。

  上書:「老闆失蹤期間,暫停營業」。

  *** *** ***

  天堂酒吧。

  「阿晉沒過來我這裡呀。」棠春獨自前來,讓仙蒂有些訝異。

  棠春聞言,有點失望。「他沒來呀,我以為他會過來這裡呢。」原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他像斷了線的風箏,好幾天沒他的消息了。

  仙蒂沒有遺漏掉棠春臉上任何一個表情。「怎麼了,你們鬧彆扭了嗎?」有進展,好現象喔。

  「不是啦,是他失蹤了,我在找他。」

  「失蹤?不會吧,都多大的人了。」仙蒂倒不怎麼擔心。阿晉獨立得很,把他丟到一個無人島去,也不過就是現代版的「魯賓遜漂流記」——到哪都難不了他的。

  棠春見仙蒂一副不怎麼擔心的樣子,不禁問道:

  「你們怎麼都不擔心他,他現在下落不明耶。」昨天她跟高令暉說阿晉失蹤的事,他也像仙蒂這樣,不僅一點都不擔心,還說她緊張過頭,把阿晉當成三歲小孩子了。

  「擔心什麼?阿晉這個孩子就是這樣,有點任性,腳長在他身上,他哪天心血來潮,說走就走,搞不好妳前一天才和他一起喝酒聊天,隔一天就接到他的越洋電話——不過那也要他高興打電話才行。」

  「他就是這樣才教人擔心。」棠春蹙起眉。

  仙蒂拍拍她的肩。「哎呀,妳不要煩惱啦,他可能只是出去走走,說不定過幾天就會回來了。」

  「希望如此……那我回去了。」她喝光杯裡的水,起身走人。

  仙蒂沒留住她,知道棠春現在沒有坐下來「喝咖啡、談是非」的心情。棠春不夠瞭解阿晉,否則她會知道現在的擔心是多餘的。

  離開「天堂酒吧」時,華燈初上,獨自走在夜幕漸垂的人行道上,想著高令暉和仙蒂所說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他真的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嗎?

  「妳很關心阿晉……」高令暉那時這樣說。

  是吧,她是關心他的,並不因為什麼,但她卻為他心疼……

  第七章

  坐在「銀寫真」門前的石階上發呆已成了一種習慣。

  祖晉人「失蹤」邁入第八天,棠春提著一袋早點,坐在石階上,邊吃邊看報紙,打算繼續消磨一個早上。

  祖晉人拎著背包回到工作室,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感覺到打量的目光,棠春從早餐中抬起臉來,咬在嘴裡的吸管掉回杯裡,濺起一小滴米漿。

  「阿晉!」她低呼,下一秒已衝到他面前。

  「幹嘛?」看她一臉興奮的好像貓捉到老鼠。

  「阿晉……」怕是作白日夢,棠春不確定的再喊了聲。「你總算回來了……」她伸出手臂抱住他。

  手上的行李落了地,發出一聲悶響,像他的心跳。「棠春,妳在幹嘛?」

  她仰起臉,握住他的雙手,說出一直擱在心裡的話。「不要壓抑自己,好嗎?」

  她的話來得無厘頭,他的心卻起了深深的震撼,不能自己。

  棠春知道了什麼?她怎能一口說中他從不輕示他人的脆弱?就像她第一眼看到他所拍攝的「生命」時,便一語道中他的靈魂。

  「阿晉?」怎麼不說話?她擔心地看著他,發現他好像曬黑了點,他這幾天究竟上哪去了?

  「妳在胡說些什麼?」他不承認自己心湖的波動。

  推開她,拾起地上的行李,逕自走向工作室門口。他掏出鑰匙開門,看到門上那張紙板,他回頭。

  「棠春,妳在幫我邀請小偷光顧嗎?」老闆失蹤期間,暫停營業?

  棠春走到他身後,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沒發覺他一瞬間的僵直。

  「你去哪了?這幾天我等你等得好辛苦。」擁抱是最體貼的語言,她想給他力量。

  她在幹嘛?才幾天不見就變得怪怪的。祖晉人不自在的望了他腰間的手臂一眼,沒去扯開;她的手臂好細,怕一扯就斷。

  「等我?我不在,妳自動休假不就好了。」將紙板拆下,打開大門,一腳將行李踢進去。

  「我是想啊,可是我又好擔心你。」她跟進門。

  擔心?免了吧!

  「所以妳就每天守在門口等?」從他剛看見的情況來推敲,棠春確實有可能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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