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拓隱忍著,由她口中提出那段記憶好似多麼不堪一般,他衝口道:「那是錯誤的。」
錯誤?!
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難聽嗎?
她的心被狠狠地揪扯了下,「你、怎麼能這麼說?」她現在的感覺好像被白吃了豆腐一樣。
「如果你是這樣的人,就不值得我欣賞!」她不再善良、不再是個認真度過每一天的女孩了……他覺得好遺憾!
他說的好似一場買賣!他可以隨時收回他吻她的意義與感情;可以說玩遊戲就玩遊戲,把她當什麼人?
方纔她所爭取的表演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她失去的吻。
「你看不出來我很努力……」
他搖頭,深邃的雙眸緊緊地睜著她看,「小魚,那是不夠的。一個人的心變了,什麼都不對了……從前的你並不醜,但現在……唉!太可惜了,這就是我不讓你繼續拍下去的原因。」
如果她不能諒解、不能體會的話,那麼,兩顆心並不相近,在一起也會失去意義。
「你是什麼意思?」
「你要看看嗎,這是最近拍的帶子。不錯,我承認很棒、很美,但你不自然、刻意地強調自己美麗的同時,你也失去了赤子之心。」
聞言,她想起昨天和今天,她的確是刻意地將視線調向鏡頭……
被他揪出來了?!
「我、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她不再這麼強勢,方纔的自信蕩然無存,刻意表現的虛張聲勢更消失無縱,她再怎麼假裝、再怎麼裝扮,依然是只胖鴨子,不會變成美天鵝……
好痛苦!
她不是說人生只有一次,不須理會別人的目光、不該為別人而活的嗎?
為什麼阿達和那個叫美莉的在一起之後,會帶給她那麼大的刺激、改變了她的想法?讓她一定要想辦法變美、變瘦……她真的不知道。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知己已經不在了,她還要取悅誰呢?
她突然抬起眸。
咚!
心狠狠地被什麼重重一擊,她瞠大了眼睛。
他!
不會吧?
「明天停拍,但你還是要來,我會通知意意,你看看她的表現。」祈拓不知道她在看什麼,繼續說道:「意意雖然出道很早,但她沒有被名利沖昏頭,她至少還保有那份自然,所以我堅持要她來拍其他部份……」
應小渝又不發一語地盯著他看。
「你看著我做什麼?」
「沒、沒事。我先回去了。」得知了那個可能的訊息,她如落荒而逃的落水狗,帶著冷汗急忙逃離。
「等等……」祈拓叫住她,但她已經遠了,頭也不回地。
他想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為她好。
至於為什麼要對她好……那還用說嗎?當然是……
祈拓盯著闔起的門板,久久無法平復自己的心。
第十章
蕭淑萍走進房間,就看到應小渝在發呆,一張嘴微啟,嘟嘟噥噥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她走過去接近她,再輕輕往她背上一拍,「哈!你在想什麼?」
「呼,你幹嘛嚇我?」應小渝拍拍胸口,她被嚇了一跳,所謂惡人沒膽大概就是像她這個樣子吧!「我都走進來大半天了,就看到你發呆,要不要出去吃宵夜?」
「不必了,我沒胃口。」
人稱「食物磨碎機」的小魚會沒胃口?
小魚真的是愈來愈詭異了。
「是沒胃口還是喉嚨痛嚥不下去?」蕭淑萍好笑地問她,「這不像你喔,阿達的事不是解決了嗎?你還為他悶悶不樂!」
「不是。」誰在想阿達啦?她想的是另外一個人。「淑萍,我告訴你喔!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耶!」
「誰?只要不是女的,就不會嚇到我。」
「當然不是,不過他有潔癖。」
「有潔癖?!」
這不是女人的專利嗎?而且在嫁人之後更為嚴重;有了小孩嘛!就更不得了了,萬事以小孩為重,潔癖到龜毛加五級不止。
「對,還有他好像對一生之火過敏。」
她想過了,以前他看到她總是捏住鼻子,但最近不會了,她還以為他懂點禮貌了,仔細想想,又不像。
她找出這之間的差別在於,她有沒有擦香水。
「他過敏?!那不就慘了,你不最愛那味道的嗎?」蕭淑萍說完,突然也想起在小魚身上最近也沒聞到那個味道了。
莫非這是——愛情的力量引。
「這些都還好辦,最嚴重的是,他吻過我。」
「這算什麼嚴重?」蕭淑萍怪叫。
「他又不喜歡我,他說他一點都不欣賞我。」
祈拓哪有這樣說啊?是她解讀錯誤,這個誤會可大了。
「你是說……他、不、喜、歡、你,卻、又、親、你?!」
應小渝點頭。
「怎麼這麼奇怪?」蕭淑萍喃喃自語片刻才說:「難怪你不吃不喝,我還以為你還沒有走出失戀的陰影哩!」
「拜託,我沒有陰影好不好。」白了淑萍一眼,她哪有時間做陰影特效啊!她現在快被煩死了。在工作室的時候,她想起自己有多在意他的想法,當他說自己不好的時候,她有多想哭……
這種心情只有自己懂。
而她也終於弄清楚,當阿達說要分手,她之所以沒有那麼難過,是為了什麼,是因為祈拓就在身邊。
她喜歡他,所以不在乎阿達的變心;如果阿達不變心,她就成了負心女了……
「那、他是什麼樣的人?」蕭淑萍簡直佩服死小魚了,才剛失戀馬上就找到春天,此桃花綿綿不絕、剪不斷來理不亂……真是太厲害了。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啊!
「還什麼樣的人?!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大導演祈拓啊!」
「祈、拓?!是他!難怪、難怪……你最近老是提他,原來是注意他很久了。」小魚這幾天都不出門,一出門就是要上鏡;回來又常常祈拓長、祈拓短、祈拓左、祈拓右的,雖然口裡儘是他對她在工作上的抱怨,但她還是提個不停。
原來如此呀!
「我有常提他嗎?」應小渝渾然不知。
「有!不信你問敏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