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展妮幽幽的吐出。「余姊,我能承受的傷害也只有這麼多,我已經放棄了。」
「妳真是……叫人想罵妳。」
「一切隨緣吧!」展妮微微扯著嘴角笑。「我不去想那些了,眼前我只想平心靜氣的過日子。」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年後
因為新的育幼院即將落成,所以倪柏翰由維也納飛回台北,本來不瞭解近鄉情怯是什麼意思的他,現在終於可以領悟這滋味了。
一年沒有看到展妮,沒有聯絡,他知道有關台北的事就只有育幼院重建的進度與那些院童一切安好,其他的他沒有問,也沒有人告訴他,好像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感覺是不存在的。
沒有先通知余昱璇,倪柏翰直接來到了別墅。這裡很快就不再是孩子們的棲身之所,他還沒有想好是要繼續繳貸款利息,還是乾脆一次買下。展妮的意願為何?他是絕對的尊重她。
「柏翰。」見到他,余昱璇有些失去控制、興奮的叫。「怎麼不說一聲就回來了?」
「新的育幼院要落成了。」他回答。
「但你沒有通知一聲。」
「這樣的驚喜不好嗎?」他不著痕跡的四處瞄瞄,想要找尋某個人的身影,但是某個人並沒有出現。難道一年了,她還在氣他,還是不願意給他機會?
「你在找什麼?」余昱璇明知故問。
「她呢?」他直接的問。
「誰?」她皺眉。
「展妮。」
「她不在這裡。」余昱璇不想再折磨他。「小妮請了長假,很巧的,昨天她才開始休。」
「她為什麼請長假?」倪柏翰的語氣又急又擔心,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紙糊般的假人,禁不起一點的風吹草動。「昱璇,請妳一次說完。」
「小妮的親生父母現在定居在日本,聽說生活過得不錯,他們一心一意只想尋回女兒,而也真的被他們找到,小妮和他們已在台灣見過面,這會輪到她去日本看看。」余昱璇提起這一年中發生的事。
「她會留在日本?」
「可能。」
「但她怎麼和這些院童交代?」
「柏翰,其實……我想她是在逃避你。」看著他馬上沉下來的臉,她還是實話實說。「雖然我們無法確定你的歸期,但是新的育幼院要完工了,你是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的。」
「所以她要閃人?」
「柏翰,別怪她。」
「她有新的對象嗎?」倪柏翰佯裝不經意的問。「那個簡偉帆──」
「誰在叫我?」簡直像是特別安排似的,說曹操,曹操馬上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這聲音好像……」
「你?!」他露出見到老朋友的喜悅笑容。
簡偉帆也像是見到故友,用拳頭捶了下他的肩頭。「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你怎麼會來?」倪柏翰微笑問。
「來看我的阿娜答。」簡偉帆一副大男人口吻。「一日不見真的如隔三秋,真愛上了一個女人就會這麼的麻煩、這麼的討厭。」
「簡偉帆。」余昱璇不悅的瞇眼。
「你的阿娜答……是誰?」倪柏翰一臉好奇,也不掩好奇的小心問。
「還有誰?」他瞄了瞄余昱璇。
「昱璇,妳和簡偉帆?」
「你有意見?」余昱璇護著愛人。
簡偉帆下巴一抬的問:「你反對?」
「你們……」倪柏翰閉上了嘴巴。為什麼不能?為什麼昱璇不能和他一對,其實愈是奇怪的組合,樂趣愈多,也愈能互相截長補短。
「倪柏翰,你不用管我們的事,昱璇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你的育幼院要完工了,你也該放人,該找個真正專業、有經驗、有愛心的人來管理新的育幼院。」簡偉帆不容他反對的說。
「結婚?!」他又是一記震驚。
「戀愛成熟當然就結婚。」
「展妮知道?」
「廢話!她那個准伴娘哪會不知道。」
倪柏翰搖頭直笑,除了微笑祝福,真的沒有更恰當的話。簡偉帆和昱璇,真是絕配。
「柏翰,趁小妮還沒有飛走,快去找她吧!」余昱璇真心的建議。
「少裝鎮定了,晚了你可就得去日本登尋人啟事了。」簡偉帆見他沒反應,打趣道。「地址我們有。」
「那還等什麼?拿出來啊!」倪柏翰大聲回敬。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展丞鴻與妻子住在一幢小公寓裡,平凡但是心情舒坦,日子比之前錦衣玉食,上流豪門還要快活,他也深刻體認到一件事,沒有什麼比心找到真正的避風港還要來得重要。
看到找上門來的倪柏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顯然很清楚女兒和他之間的問題,拍肩代表了同情和瞭解。
「小妮要去日本了。」展丞鴻說。
「有人告訴我了。」
「我捨不得啊!」邱翎一說眼眶又泛紅。「雖然她是要去親生父母那,但他們只是生下她,真正把小妮養大、無私愛她的人是我們。」
「翎,妳又來了。」展丞鴻輕拍老婆背安撫。
「我說的是事實,萬一小妮這一去日本就不回來呢?」她會無法承受的。
「那也是命。」
「我會受不了的。」
「伯母。」倪柏翰語調中帶著一種淡淡但是無比的自信,好像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我會盡一切所能的留下展妮。」
「你可以?」邱翎馬上停住了眼淚,但是再一細想,又哭了出來。「你、你不是從維也納回來的嗎?維也納比日本更遠上幾倍,如果小妮真的嫁給你,那我豈不是連看個孫子都要飛好遠一趟。」
「老婆。」展丞鴻的臉上出現了三條黑線。「妳會不會煩惱得太早了?」
「我一想到就……」邱翎哭得淅瀝嘩啦的。
「伯父,展妮現在在哪?」
「她去我們巷口那家銀行處理些事,該回來了。」
「我去找她。」就只有那麼一條路,他們不會錯過彼此。
果然,他們在半路上就碰見了彼此,一年不見,這一乍然相遇,兩人的臉上都有些驚喜、感歎、怨懟,畢竟三百六十五天不是很短的日子,熬也是辛苦而且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