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逸待勞是最好的方法,引蛇出洞不需要費盡心機,放幾隻死老鼠在洞口牠自會乖乖的爬出來,走入獵人佈置好的陷阱。
「說得深得我心,你要繼續放假嗎?」藍青凱已經有很深的罪惡感。
人家是一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她是一日不捉賊渾身難過,看到巡邏的警衛走過面前就會想到那把點三八制式手槍。
「蝴蝶說想上台北逛逛,看看北部的『市場』有無整合的可能性。」黑道企業化他們才好管理,起碼犯了案知道找誰要人。
「嘖!野心不小,『事業』做那麼大還想壟斷干獨門生意,你日後不是很辛苦?」想找老婆得南北奔波,恪盡夫道。
「蝴蝶效應」刮到北台灣,那些擁槍自重的大哥得小心點,蝴蝶展翅會震垮他們的犯罪溫床。
「辛苦點是應該的,誰叫我是一個循私枉法、見惡不捉的壞警察。」這就叫報應。
明明知道自己的愛人同志是南台灣首屈一指的黑道首領,他卻睜一眼、閉一眼以自身權限協助她犯法,並且加以掩護助其壯大羽翼。
所以他有罪,而且不算輕微,以前他打擊罪惡的狠勁遇上她就削弱了,甘為牆頭草地偏向她。
「欸!你罵到我了,我也是共犯。」她犯了知情不報的藏匿罪。
藍青凱笑著伸伸懶腰,做著暖身操。
「所以呢?」球在她手上,由她決定開球方式。
「所以我們再不負責任地玩上三天,反正已是臭名一身了,誰管他!」出來就是要快快樂樂的玩,公事往腦後拋。
「真像妳說話的調調,狂妄得不可一世。」真要遭天打雷劈鐵定有她一份。
雖然兩人正處於情侶最多的度假聖地,可是他們不是情人,各有所愛,正在不遠處等著,等他們把手邊的麻煩事解決再一起會合。
看來傅青蘿和韓亞諾注定要掃興了,這兩隻對打擊罪惡有極大興趣的夜梟根本是入了魔,一瞧見傳來的匿名信就興奮莫名,躍躍欲試的摩拳擦掌。
他們最愛這種敵暗我明的遊戲,反正主角自有別人擔綱演出,跑跑龍套客串路人甲也挺有趣的,解謎最後的才是高潮戲。
不過這點心思可不能讓位於陽明山豪宅區的熊知曉,否則真會鬧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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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山,楊寓。
「你就這麼跟你的朋友說話?」也許她用詞過於含蓄,爭吵才貼切。
「他們不是我的朋友,是一群卑鄙無恥的小人。」他唾他們一缸口水。
沒有朋友會獨自享樂,放下夥伴孤軍奮戰,然後反過來嘲笑他為何不放假,做牛做馬的代價是節節高昇的犯罪率。
「你不用對著我吼,我不是你的朋友。」想必當他的朋友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見她平靜如水的面容,火氣還很大的蕭沐風頓時一傻。「我不是在吼妳,妳知道有些人不吼不清醒,愛裝死、裝傻、裝瘋地逃避自身責任。」
「人身自由不可限制,人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無權干涉或強迫他人順從。」人之有所不同是來自性格上的差異,不該勉強他人和自己一般。
「班長,我們已經畢業很久了,用不著背公民與道德吧!」她是不瞭解那些刁鑽的傢伙才以為他們「溫馴」。
其實他們是一群比老虎還兇猛的夜梟。
「你認為我很囉唆,愛說教?」楊天款不想告訴他,她以前最愛上的課便是他口中枯躁無味的東西。
「怎麼會,我最喜歡妳說話的聲音,平平淡淡溫溫柔柔,有如搖籃曲……」蕭沐風連忙解釋怕她誤解,但卻訶不達意。
「你是說我的聲音像催眠曲?」很好,原來她還有這種功用。
似笑非笑的楊天款用迷離的眼神瞅著他,好像沒什麼事能打破她的清冷,隔著花木扶疏的籬笆牆笑睨塵世間的男女。
現在的她有一種與世隔絕的矇矓美,不是妖艷而是清柔,如霧一般在週遭流動,卻沒有辦法一把掬握。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蕭沐風越急就越難說得明白,乾脆熊掌一捉把她拉入懷裡。
起先楊天款還略微掙扎了一下,隨即在他覆下的唇中靜止,慢慢地軟化屈服。
「我喜歡妳,只要是妳的一切我都很喜歡,包括妳走路的樣子,說話的聲音,沉靜托腮思考的模樣,還有吃飯時的細嚼慢咽……」不像他狼吞虎嚥,活似剛從衣索比亞的難民營走出來似的。
輕喟的楊天款一指點住他的唇。「好,我瞭解,你不必多作解釋。」
「真的,妳真的懂?」他已經忘了自己說過什麼,直把腦子裡的話一窩蜂地全倒出來。
「不就是喜歡我嘛!」她笑了,兩手輕輕環抱他的熊腰。
單純的人真可愛,魯直得叫人心頭一暖,不自覺為他心動。
喜好平凡事物的她對繁複的東西不感興趣,人要越簡單越好,充滿心機,處處算計的人令人厭惡,他的直線思考讓人容易接受。
如她妹妹所言,這笨到無藥可救的傻瓜她還不懂得珍惜,老天也會看不過去地子以懲罰,罰她暴殄天物。
當時她只覺得好笑,他怎麼會傻呢!現在想來她對人與人相處的感受不如天苒敏銳,她的確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最適合她這個姊姊。
「那……呃,妳、妳也喜歡……喜歡我嗎?」蕭沐風問得結結巴巴,活像手足無措的大男孩。
「喜歡呀!你讓人很有安全感。」像熊的皮毛一樣溫暖。
她喜歡他眼裡的真誠,真實地反應她帶笑的容顏,沒有一絲虛偽。
「啊!真、真的?!」興奮過頭的蕭沐風又開始傻笑了,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來。
真的很傻氣,一個為愛變得癡傻的蠢男人,完全沒有掃黑行動時的狠戾和銳利,像被豢養的寵物等著主人心血來潮的呵寵。
「是呀!喜歡到想在你胸前掛一張牌子。」楊天款文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