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有人應答之後,紛紛四散開始行動。
駿哥哥,我們也去找好嗎?武蔚柔拉拉他的衣袖,她根本無法靜下來待在這兒空等。
「好。」文時駿明白她的著急,牽著她的手往門外走。「舅父,這裡就麻煩你了。」
「去吧去吧!」舒萬安揮揮手,心裡也覺得奇怪,怎麼好端端的人會不見?
繼昨天的婚禮之後,府裡再度人聲鼎沸起來,但卻是兩極化的反應,昨天大伙臉上都掛著喜氣的笑容,今兒個卻個個面色凝重。
前院、主宅、灶房、洗衣房、僕役屋舍、後花園……四處都可以聽到有人叫著小娟的名字。
駿哥哥,要是府裡找不到小娟怎麼辦?武蔚柔抬頭蹙眉寫道。
「別想太多,要是找不到的話,我們馬上去報官,在全城張貼尋人告示。」他拍撫她的肩,不想讓她太擔心,心裡卻不樂觀。
才這麼一想,就聽見有女婢大聲的尖叫。
武蔚柔突地握住他的手腕,一股不祥的感覺直竄入心。
「我們快過去。」文時駿聞聲就拉著人趕過去,當他們來到發聲源時,只見後花園已經團著大批的人。
有些眼尖的奴僕見到文時駿出現,連忙退出一條路來,讓他們進去。
就在花園裡的最角落,小娟趴倒在早已乾涸變黑的血泊中,看來已經死亡多時。
「柔兒,別看!」沒想到真的讓他料中了,文時駿回頭用身體遮掩她的視線。
但來不及了,小娟倒臥在血泊中的景象,已經深深地映在武蔚柔的腦海裡,今她想起了小時候見到爹娘被大火燒成黑灰的景況,兩者不斷地在她腦中交錯,突然間,她猛力地推開文時駿,整個人像瘋了似的,發出極尖銳的聲音。
「啊——」她不停的往後退,不停的捂著頭尖叫,完全失去控制。
而她這一叫更是嚇傻了一票僕役,因為從沒開口說話的大小姐,竟然出聲了。
心頭暗叫一聲糟,文時駿當機立斷,衝向前去點住她的穴道,讓她癱倒在他身上。
「你們快派人去報官,還有,快去請大夫過來。」他從容地抱起武蔚柔,臨走前還不忘回頭交代。「是。」
文時駿飛快地將她送進房裡,放到床上,人也跟著坐在床沿,望著她蒼白的臉色。
之前,他還在想,怎麼才能突破她的心結,讓她開口說話,沒想到今天卻陰錯陽差的因小娟的死而讓她失控尖叫。
看來這個刺激實在太大了,而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柔兒醒來的反應,畢竟小娟是她的貼身女婢。
只是一個小小女婢怎麼會倒在血泊中?
是有歹人入侵府內被小娟遇上,所以她才被殺嗎?但是,府裡並沒有傳出被竊的事啊?還是那人怕事情鬧大,所以殺了人就跑!又或者,這是府裡的人所為?這可能嗎?府裡藏匿著一個懂得暗器的人?
雖說只有一眼,他可以確定小娟是被暗器所殺,而且幾乎是一擊封喉,這只有擅用暗器的人才能如此準確。
那麼,這個神秘的人是誰?目的為何?難道是衝著柔兒身上的碧璽而來?如果是,那柔兒不就有危險了?
種種的臆測在他腦中盤旋,卻還沒有頭緒。
「嗯——」
原本昏過去的武蔚柔突然發出呻吟聲,緊接著大叫一聲,整個人坐了起來——雙眸睜得大大的。
「小娟!」
「柔兒。」文時駿馬上抱住她,怕她太激動而傷到自己。
「駿哥哥,小娟——小娟——」她緊抓著他的手臂,口裡一直重複著同一句話,腦中映著她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柔兒,乖——」他極力地想安撫她。
「嗚——小娟……小娟她……」突然間,武蔚柔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成串的落下,整個人趴倒在他懷裡。
「我知道、我知道。」知道沒法令她別哭,文時駿乾脆讓她哭個夠。
「小娟怎麼會死呢?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不是一直很好?我們還有說有笑的,怎麼會死呢?」她口中不停的說著,完全無法接受事實。
她知道自己正在發聲說話嗎?文時駿拍撫著她的背想道。
「駿哥哥,剛剛是我看錯了,對不?」她突然抬起頭來問道。
「柔兒……」他無法欺騙她,說出違心之論。
是真的,她沒辦法自欺欺人。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掉。
「蔚柔!你真的開口講話了!」接獲僕役們通報,帶著大夫進來的舒萬安!一臉的不可置信。
「舅父!」被他這麼一叫,武蔚柔倏地一愣,反射性的掩住口,整個人像定格般地停住。
她說話了?!她真的說話了!這麼多年,她以為自己早就忘了怎麼發出聲音了。
「大夫,你快過來看看我侄女怎麼樣。」舒萬安趕緊讓大夫仔細瞧瞧。
「柔兒。」文時駿挪動身體,讓自己坐到她身後,以方便大夫診脈。
帶著藥箱,老大夫經驗老道的幫武蔚柔把脈,不多久便笑了。
「舒老爺,大小姐並無大礙,不過是受了點驚嚇而已。」
「大夫,我是要問我侄女金何會突然開口說話?」
「哦——這您不用大驚小怪,古醫書有記載,人在受到極大刺激時,的確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反應,像大小姐這樣原來是因為家變而無法開口的人,就會因為類似的刺激而再度開口。」老大夫輕搗鬍鬚道。住在風城幾十年,他們的事他略有耳聞,方才在進到府裡來時,也聽說府裡有個婢女被殺的事。
「那真是……」舒萬安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心裡又是驚喜、又是難過,喜的是蔚柔終於開口說話,難過的是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
「我現在開幾副定神的藥方,您再請府裡的僕役去藥行取藥回來煎就好了。」
「多謝大夫。來人啊!跟著大夫回去取藥,這是一點小意思,請您收下。」舒萬安從袖裡掏出預備好的診金塞進他的手裡。
「謝謝舒老爺,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大夫說完,便與帶路的奴僕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