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還會覺得疼痛嗎?」
她搖搖頭,全身的燙熱早已取代了噬骨的疼痛。
「柔兒,你別怕,就這麼握著碧璽不要放開,知道嗎?」也許就是這樣!老天沒有要取走柔兒的生命,才會讓他們陰錯陽差的找到方法。
「嗯!」她點點頭,但是持續不斷的高熱讓她覺得難過。
「放心,我在這裡。」文時駿仔細注意著她染著紅暈的雙頰,額角青紫色的斑點逐漸的消失。
「駿哥哥——」她覺得全身越來越熱、越來越暈眩,最後整個人失去意識,原本緊握在手心裡的碧璽也掉到地上……
「柔兒?」她昏過去了。文時駿的視線移向碧璽,發現它原來翠綠的顏色整個變黑,彷彿毒素全部轉移到它裡面一樣。
再次幫她診脈,文時駿笑了,因為她的脈象恢復了平靜,紫露化骨丸的毒性完全不見了。
呵——梁南生大概從沒有想過他不但是死在自己的暗器下,就連他下的毒也是用碧璽——他今生最渴求的寶物給化解了。真可悲,殺了這麼多條人命又如何,最後不也是這樣的下場?
十幾年的滅門血案加上近日的兇案,總共幾十條人命就這樣被奪去,兇手雖然已經正法,但還是讓向來樸實的風城居民驚恐不已、議論紛紛。
全城的人都為武蔚柔感到悲傷,憐憫她的遭遇,更咒罵那名兇手太過狠心,竟然為了個寶物不惜殺人!這點也是最令文時駿擔心的。
因為梁南生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只要碧璽的消息一傳出去,便會有更多像梁南生這樣的人找上門想奪取碧璽,這樣一來,柔兒就會一直生活在危險中。
思及此,文時駿不得不加快動作,就在武蔚柔昏迷的幾天之中,將舒萬安等人的屍體安葬,還給那些死亡的家僕大筆的安家費。
另外,他還清算整個舒府的產業,解雇所有的奴僕,讓他們有筆小錢可以營生。
不過,還是有幾名奴僕拿了錢,卻還在府裡幫忙,他們想等到武蔚柔清醒過來,與她道別後才離開。
三天了,武蔚柔還沒有醒來的跡象,這令文時駿有些擔憂,他怕是因為見到太多血腥的畫面,而導致她寧願沉睡,也不願醒來。
黑暗中,武蔚柔完全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一片漆黑令她有些驚慌,她雙手不斷地胡亂揮舞著,口裡還不斷的叫著文時駿的名字,可是沒人理會她。
突地,她見到不遠處有個光源,連忙跑過去,當光源越來越近、近到整個籠罩著她的時候,她不禁閉起眼睛,直到適應了光亮,才緩緩張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色彩豐富、繁花盛開的景象,花朵中還有成群的蝴蝶在飛舞著,令她驚艷。她恐慌的心因此平靜下來,好似來到天堂般……
「柔兒——」聲音在她的身後饗起。
這聲音……武蔚柔整個身體輕顫起來,這是娘的聲音啊!
「柔兒——」那女聲又叫了一次,聲音裡飽含著寵溺。
她緩緩的轉過身子,圓圓的眼眸不禁睜大起來,她掩住口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
「柔兒,你長大,也變漂亮了。」舒氏臉上掛著慈愛的微笑,完全沒有那一晚驚恐的神情。
「是啊!柔兒跟你一樣,越來越漂亮了。」武國奕同樣掛著寵愛的微笑點頭道。
「爹娘——柔兒好想你們……」武蔚柔衝過去抱住他們,眼淚像斷了線似的一顆顆滑落。
「傻瓜!爹娘一直在你身旁啊!」武國奕拍撫她的臂膀。
「是啊!柔兒別哭,爹娘會心疼的。」舒氏笑著拭去她臉頰的淚。
「爹娘——」她根本無法止住眼淚。天知道她有多麼想念他們,然而每次卻只是做著同樣的噩夢。
「柔兒,讓你受苦了。」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舒氏低喃道。
「爹娘,為什麼你們要留下我一個人面對這許多事,為什麼不讓我跟你們一塊走……」她忍不住問出十幾年的疑問。
「傻瓜!爹娘怎麼忍心讓你跟我們一起走,你是我們最心愛的女兒啊!不管發生什麼事,爹娘都不可能讓你發生危險的。」武國奕揉揉她的頭輕斥道。
「可是你們留我一個人,獨自面對你們不在我身邊的難過。」說完,她的眼淚又開始掉落。
「柔兒,我們知道你的心裡有很多不平,但爹娘又何嘗願意這麼做?一切都是天意啊!看見你平安的長大,又長得這麼漂亮,就是我們的安慰;而你也變得更堅強了,不是嗎?」舒氏撫著她的臉頰道。
「娘——我再也不要離開你們了……」
「傻柔兒,你忘了你已經嫁人了嗎?」舒氏笑道。
「是啊!柔兒的眼光真好,懂得選擇一個會疼你、愛你的人來當丈夫。」武國奕的言語中充滿著對文時駿的讚賞。
「駿哥哥……」武蔚柔喃喃地念道。
彷彿心有靈犀似的,她的耳邊竟聽到他的叫聲。
「柔兒——」
「呵——我的賢婿在找人了。」武國奕笑道。
「是啊!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該跟你說再見了,以後我們可以放心地把你交到他手上了,他會幫我們照顧你的。」舒氏點頭笑道。
「不要不要!你們不要走!爹娘,你們不要再離開我了!」武蔚柔一陣恐慌,緊抓著爹娘的手不肯放。
「柔兒,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永遠都會活在你的心裡,不是嗎?而你也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就應該好好把握,知道嗎?」舒氏慈愛的說道。
「柔兒——」文時駿的聲音再度響起。
「爹娘,我不要……」武蔚柔抗拒著。
「柔兒,乖,你要好好的活著,不要再悲傷,好好的、快樂的與你的丈夫活下去,知道嗎?」武國奕喃喃地交代,輕輕地拉開她的手。
「柔兒,要記住爹娘的話,不要悲傷,要快樂的活下去……」舒氏的眼中閃耀著疼愛,沒有離別的淚光。
「爹娘……」忽然間,一陣暈眩襲來,她緩緩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