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副總裁……你這是……」財務部柯經理嚇得說不出話來。
「隨便找個商科學生來做,都可以做得比你們好!我每個月付你們一大筆薪水,你們居然給我這種程度的報表!?你們是不想混了,是不是!?」
看著頂頭上司因憤怒而猙獰的可怕表情,柯經理就快嚇軟了腿。
「副總裁,以前我們就一直是這樣……」
「你還有話說!?」關競憤地拍桌,怒身站起。
乍見上司怒焰飄揚,柯經理嚇得不敢亂動。他是知道上司向來專制獨裁,但是他從沒見過他像今天這樣的嚇人。
就好像想一把抓住他,然後痛毆他……頓時,柯經理嚇得黑眼一瞠,急步跟艙後退。
「對、對不起!我這就回去重做!」連撿起地上報表的時間也沒有,柯經理神情驚惶,轉身奪門奔逃。
「你——」
眼看著再一個衝出他辦公室的背影,關競先是一僵,繼而無力的抬手抹去臉上殘餘的憤怒。
他知道自己又再一次讓憤怒所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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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後,昕羽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但這天一早,在她收拾起受傷的心,想繼續出門上班,想藉著工作忘記關競對她的傷害,想繼續努力過自己的日子時……
他出現了,帶著怒怨的心出現。
看著立在一樓公寓大門外的關競,昕羽垂斂眼睫,等著他說話。
只是時間一再過去,她始終聽不到他一字一句。
匆地,她張開黯淡瞳眸,抿著唇,頹然與他錯身而過。
剎那間,關競心口一緊,神情僵然。
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秒,他,像是看見了她藏於眼底的深沉悲慼。
看著她步履蹣跚,似滿載愁怨的懷胎身子一步步遠離,關競的心也似遭到利刃劃過般的疼了起來。
他多想擁進她一身的嬌弱,多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樣,成為她的依靠。
但如今他對她是越感心疼就越怨,越怨也就越恨……恨得他希望兩人從不曾有過交集,恨得他希望從未去過英國、從未遇見她。
他以為她至少會開口問他為什麼會來,但她沉靜無言。她,像是一縷輕緲雲煙,就要自他身邊慢慢散去而消失……
但,不會的,他不會給她離開他的機會!
「站住!」
她身子一僵。
「我再問你一次,你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緊握雙拳,他俊顏緊繃,冷聲問著。
靜默兩秒鐘過後,她才止住的步子又再一次向前行去。
關競藍眸一冷,緊抿薄唇,疾步上前—把扯住她手腕。
「我在問你話!」
凝望著一臉冷漠的關競,杜昕羽像是在他已毫無溫度的藍眸裡,看到了脛蔑與鄙意,還有恨意與怨意。
她想搖頭說不是,想讓兩人從此再也沒有關連。但,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和她一樣被他的父親誤會、嫌棄,甚至鄙視。
有她一人被他誤會、被他鄙視、被他嫌棄就夠了。
「如果你還願意相信我說的話,我願以自己的生命起誓……」斂去眼底的不適,杜昕羽深吸一口氣,揚起容顏直視他幽深冷眸。
「倘若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關競的,蒼天有眼,罰我杜昕羽一生橫禍不斷,一輩子病痛纏身,不得好死……」
「你、你給我閉嘴!誰准你這樣發誓的!?」見她詛咒自己,關競驚聲怒吼。
「我自己。」她靜凝他驚愕而狼狽的眼。
「你!?」抹去一臉的驚然,關競匆地強拉著她往回走,「跟我走。」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昕羽掙扎著想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毫不在意她掙扎的關競,硬是拖著她走向身後未熄火的賓士。
拉開前座車門,他將她塞進車裡,還為她扣上安全帶。
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關競快速繞過車身,在昕羽還來不及解開安全帶前,已坐進駕駛座,將賓士疾速駛離窄小巷道。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逼——」忽然,她話聲中止,淡笑搖頭。
她差點就忘了自己的抗議與拒絕,對他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因為關競一向專制獨裁,也一向容不得他人違逆他的決定。
如果她還傻得在他生氣的時候與他起爭執,受苦的就只會是自己而已。
斂下眸中水光,藏住受傷的心,她靜望著前方車道沉默著。
駛出熱鬧市區,轉出寬敞的四線道,黑得發亮的賓士轎車在關競掌控下,朝北市郊區的關家大宅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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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過郊區雙線柏油道路,關競在一個路口前右轉進入岔道。
近三分鐘車程後,一道標明私人土地的高大鐵門進入他的視線。
通過路口保全值班室,進入關家大宅土地,平坦的柏油路兩旁,矗立著濃密綠林。不久,一棟氣派建築出現在他眼前。
緊握方向盤,關競將賓士直駛進關家的廣大庭園。
他面無表情地掃視一旁始終安靜不語的杜昕羽。
她紅唇緊抿,神情木然,對關競的注視與眼前的一切,都選擇視而不見,就好像不管他想載她到哪裡,她都已經無所謂……
驀地,一絲淒笑揚上她的唇。
她當然無所謂了。
當他相信他人惡意謊言,當他再也聽不進她的解釋,無視她的聲聲哀求而執意傷害她之後,除了肚裡的孩子,她什麼也不在乎了……
突然,來自腹部的一陣眙動,教昕羽微微一怔。
緩緩地,一抹溫柔悄悄揚上她的眼。
伸手緊貼著胎動不停的腹部,她唇揚笑意,輕聲地安撫著肚裡躁動的生命……
「下車。」將轎車駛進車庫,關競冷顏示意她下車。
久等不到她下車,關競臉色極差地走到她車門旁,用力拉開車門。
「我叫你下車!」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她回過神。
「我要你下車,就給我下車,問那麼多做什麼!?」他語氣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