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師兄別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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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她張著睏睏的大眼睛看著他,說道:「師兄陪。」

  「不可以這樣,」程致虛說著,像是謹守禮法的人,但語氣卻不是那麼認真。

  「為什麼?」她才不管他是不是認真,想不通,直接爬了起來,整個人巴在他身上,緊抱不放,「大大想師兄,很想很想!」

  前兩日她累過頭,讓酸痛跟疲累擊敗才沒計較的,現在她只是想睡而已,還不足以忘記好多天沒親近到他的事。

  「昨天跟前天,睡睡睡,沒看見師兄:再之前幾天,陪著小弟待在壞人那邊吃香喝辣,也沒看見師兄,大大很想師兄耶!」她數著,一臉認真。

  程致虛應該先教她,吃香喝辣的用法不應當這樣使用,但……

  「謝謝。」他說,很精準的猜中她行事的思路,「你是為了我五弟,才留在那裡,沒一個人跑回來的,對吧?」

  「嗯。」她坦承,揉揉眼睛後還是想睡,所幸眼前就有靠枕,二話不說的枕了上去,懷抱著他?對著他的頸項嘟囔著,「他又挑食、又笨,一下就被打昏,我只好留下來顧著他,誰讓他是師兄的弟弟呢?不然我好想師兄,真想丟下他不管算了。」

  肩上枕著她大大的腦袋,程致虛抱著她,琢磨著,「弟弟」這兩個字。

  以前,這些「兄弟」之於他,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存在感,一方面是因為名義上僅是義兄弟,再方面也是因為他的抗拒與排斥。

  但是因為她,他開始正視自己的存在,對於太子長久以來,持續不斷想表現的兄弟之情,他也能慢慢的接受與面對,甚至是那個一直以來,為了太子的友好而狂喝不知名的乾醋,老愛找他麻煩的五皇子,在得知所有真相後也改變了對他的態度,行為開始……開始像一個任性的弟弟。

  對於這些突然出現的「兄弟」,那種環繞在他身邊的「親人」的感覺,他正在適應,適應一個有家人、有兄弟、而不是獨自一個人的感覺……

  「不過沒關係。」以為她睡著,但她卻在他思量的時候突然偷笑了起來,一個人樂得很,「小弟害我看不到師兄,我就打他,我想師兄,就打他一次。」

  他失笑,卻在想起……若不是陰錯陽差讓她身懷奇學,他也許有可能會失去她的時候……忍不住偷偷的、輕輕的抱緊了她一些些。

  讓他護在懷中,真切的感受著,他一直以來沒說出口,卻一直身體力行,那麼樣努力要守護她的心情。

  她忍不住露著甜甜的笑,多加一些些的氣力回抱住她最喜歡的他。

  「睡吧!」

  她聽見心愛的師兄用迷人的聲音這麼說著,加上他讓人心安的懷抱,那陣睡意波濤洶湧差點要淹沒了她……

  「師兄。」她喚他,想到一件事,讓她即便很睏,也要先行更正。

  「嗯?」

  「雖然有家人很好,但有時候,也不是那麼的好。」她突然這麼的說。

  他詫異,正要問她何出此言的時候——

  「就像你那個大師兄,飄飄師兄他有神經病!他一定是個神經病!」

  一激動起來,睏意飛去,她坐在他的身上,豎著食指強調這一點,就怕他沒感受到她的強調。

  眼對著眼,她的氣憤與激動全讓他看在眼裡,不知怎地,他覺得好笑。

  「怎麼這麼說?」若不是強忍住,差點就要失笑出聲。

  「你有看到啊!」現在想起來,她還一肚子氣,「那天他一直追著我,一直追著我,我都說我不會打,叫他不要追著我打,他還是追追追,追個不停,真差點要把我給累死了。」

  那天,她與星風的追逐戰一路持續到了夜晚,月亮都升起來了,眼看著她都快不行了;同樣有些疲態的星風,血液中與人分出高下的戰鬥意識沒那麼沸騰了,才總算恢復耳朵的功能,聽進一旁人的話。

  也幸好,是因為追到月亮都出來了,待在城裡等消息的柳飄飄放心不下,想盡辦法追了過來,發現了這場鬧劇,發飆的喊住了星風,不然,只怕事情還沒那麼快善了。

  「總之,有這種師兄,真是太麻煩了,真的!」她打心底對那瘋狂的戰鬥血液感到害怕。

  「那不能全然怪他。」事情過後,他也能較平心靜氣的看待,而不是當日心焦到腦充血的躁慮。

  「為什麼不能怪他?」她嘟囔,「他真的很奇怪,真的。」

  「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這當中是有原因的?」事件牽扯廣泛,至少要回溯到十多年前去。

  她打了個呵欠,抱怨完也就沒了力氣,她又軟軟倒回他的身上,「要講故事嗎?」

  「那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等你精神些再說吧。」他知道她累了,而那些過往並不會跑,他不急。

  「嗯,那師兄要記得講故事。」是真的很睏,連聽故事的力氣都沒有,但閉上眼的時候,卻讓她臨時想到一事,「啊!到時也要見見小弟,他好像有事要跟你說。」

  「是嗎?」

  「是啊!」倚靠上他的肩頭,她對著他的頸項咕噥出聲,「在他被人綁住的時候,他一直說對不起你,他要跟你當面道歉的。」

  程致虛沉默不語。

  不似她的狀況之外,雖然他從來不說、但心頭雪亮的他,大抵知道那個被寵壞的小孩想說什麼。

  是他墜崖的事吧!

  「是什麼事啊?」她在他身上蹭著,找到最舒適的位置,隨口問著,「小弟是做了什麼壞事啊?」

  「沒,他沒做壞事。」他輕輕的,加重了些許的力道擁緊了她。

  「那為什麼要道歉?」閉著眼睛,她問得很順口。

  擁著她,他微笑,「他以為他做了壞事,正確來說,是他以為旁的人為了他做了一件壞事,他覺得良心不安。」

  「是應該不安,不管誰做,總是件壞事。」她隨口應了一聲。

  「看起來是壞事,但其實是好事。」他說著。

  並非違心之論。

  也許事件本身的起念是惡,可是因為她,那改變了一切,就算執行計畫的人起念是惡,他也萬分感謝那個害他落崖的人,因而不想追究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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