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異能神通無關,會出現得這麼突然,只不過足靈巧的身子倒掛在樹上……原來她一直就躲在樹上,對他的叫喚沒應聲,直到這會兒見他出了況狀,心裡一急,身子一翻,人就直接倒掛在樹上看他了。
「你怎麼了?」她問著,長長的頭髮因為倒吊的關係,跟在著空中晃啊蕩的。
「原來你在這裡。」俊顏扯出虛弱一笑。
順手一抓,又一個翻身,她從樹上跳下來,一臉憂心的看著他,「你生病了嗎?」
「沒事。」順著樹幹,程致虛滑坐下去,吃力的撐出一抹笑,喃道:「只是有點累,讓我歇歇就好了。」
「真的嗎?」她跪坐在他跟前,一臉的不放心,「你是不是受傷了?剛剛我聽見胖胖的人說你受傷了,你怎麼都沒說?」
換言之,要不是意外聽到,她其實都還沒發現他其實身負重傷。
「胖胖的那位是我的八師弟,叫豐年慶。」暗自調息,平撫下體內的紊亂之氣,「我不礙事,全多虧了你的金寶靈芝。」
「你說草菇嗎?」從小吃到大,吃到她都伯了也不懂這玩意兒的妙用。
不過,既然他說了是好東西,那大概就是了吧!
不囉唆,揚聲道:「那我再去摘兩朵。」
「別!」他及時拉住了她,見她一臉莫名,溫言解釋,「過與不及都不是好事,更何況短時間內吃那麼多,消化不了也沒用。」
「可是你臉白白。」欺近他,想也不想,十指纖纖的捏上他的頰面,一臉認真的說:「婆婆說紅紅才健康,你白白,一定是生病了。」
這畫面,換在市集大街上,還真有幾分邪大少調戲良家婦女的意味,而她就這樣摸了上來,身手靈巧得讓人防不勝防,才剛反應過來,臉就被抓個正著。
「沒事。」他抓下她的手,帶開話題,「怎麼會一個人躲起來?」
「哦!」聽他提起,她只是應了一聲,眼神飄了開來。
「大大?」
「我只是覺得……覺得有點奇怪。」坐在他身上,她攪著手指頭,很難理解心裡頭那種怪怪的感覺。
「奇怪?」
她想了想,試圖說明白,「以前,我以為從天上掉下來的,只有寶寶,從婆婆死掉了,我每天都很期待寶寶掉下來,結果你掉了下來,但你又說你不是,還說上面其實是一個很多人的世界,你只是不小心掉下來的。」
「我是那麼跟你解釋過。」他頷首。
之前,在大致瞭解她的成長環境後,他費了一番唇舌,跟她說明了她所認知的故事中,那個熱鬧的人世並不只是存在於故事,確定是有那麼一個地方,有別於這深淵中的清幽,是一個四處都是人的世界。
「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但還是忍不住想,怎麼可能?」她老實承認,嘟嘍著,
「但是,剛剛真的從天上又掉下來好幾個人耶!原來你說的是真的耶!上面應該是很熱鬧的吧?我想像不出來到處都是人的樣子耶!」
程致虛微笑,因為她天真的小模樣。
「還有啊!先是你,剛又掉下來三個,我在這裡,從來沒看過那麼多的人,覺得好高興喔!但又覺得很奇怪,因為我一點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愈來愈小的聲量,到後來,終至無聲。
也就說是,在他們幾人的對話當中,她自覺恪格不入。
也許她無法使用明確精準的字彙,說出那種「局外人」之類的話語,可是單憑感覺,也就因為是憑感覺,她被排除在外的感受更是強烈,因此心裡頭覺得不舒服,最後只能一個人躲了起來。
就算她什麼都不懂,也知道她跟他們是不一樣,是不一樣的……
「別亂想。」將她的落寞不安全看在眼裡,程致虛身為過來人,分外的能體會跟感受,下意識放軟聲音輕哄,「除了大師兄,八師弟跟小飄兒都是很好親近的人,換了平時,你一定會很喜歡他們。」
「真的嗎?」她相信他,因為有些期待,但也有些的不肯定:
「所有師兄弟當中,他們兩個是最和善親切,相信你們很快能打成一片,今天只是……」
「好好喔!」聽到排序到八的數宇,讓她一臉欣羨,渾然不覺打斷了他的話,興奮說道:「你們師兄弟好像很多,好熱鬧喔!」
她的孩子氣讓他微笑,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發頂。
「其實也還好。」知道她在羨慕著什麼,他持平道:「雖然同在綠柳山莊習藝,彼此的感情確實不錯,算得上親密,但每個師兄弟各有自己的院落,也不是日日夜夜都膩在一起。」
「我也想要有師兄。」她突然宣佈,壓根沒在聽他的話。
「……」
不等他反應,連忙要求,「你當我師兄好不好?」
「我?」
「嗯,你當我師兄好了。」興高采烈,覺得這主意真是絕妙到不像話,讓她開心的哇哇直叫,「師兄、師兄、師兄……哈哈,我也有師兄了。」
「……」程致虛看著她,懷疑她純粹是覺得「師兄」這名詞聽起來很順耳,叫起來特別的順口,就決定這樣叫他了吧?
「說好了喔!」她自顧自的決定。
在那白紙一樣的單純想法當中,只覺得那是雙重的親密,不單只是他說的家人關係,同時她也能像他一樣,有了熱熱鬧鬧的師兄妹關係,想到就覺得好開心。
「你當我的師兄,是『我的』師兄喔!」她認真強調,完全不掩她的佔有慾。
那份佔有慾突顯著他的被需要,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儒雅的俊顏不自覺的泛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看著他的笑,她心中一跳,就是覺得很想做點什麼。
「我的,是我的!」用力的抱住他,她不想放開。
就算寶寶變成了師兄,於她無差,總之地就是不想放開,認定了他是她的。
程致虛該推開她,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由得她去。
分享著她的體溫、感受那份人體接觸的溫暖,他說服自己,反正他這時也沒多餘的氣力可以推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