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昊問得太過正經,連以恬反倒被逗笑了。
「抱歉抱歉,我忘了這件事在外人眼中看來有些複雜。總而言之,我祖母嫁到古家時,跟古家提了條件,就是第二個兒子--要讓他姓連,否則連家的血脈就斷了。而那個二兒子就是我老爸,所以雖然我的祖父姓古,但我還是連家人。」完全沒提到半點神偷世家的事,連以恬只是揮揮手,簡單帶過那一段混亂的血緣及親屬介紹。
畢竟古家的親族眾多,雖然祖母嫁給姓古的,然後祖母的二兒子--也就是連以恬的父親又娶了個古家女子。但她父母的婚姻卻完全沒有「五等親內不得結婚」的問題,因為她的父母即使同樣流有古家血,但這血緣卻隔得頗遠,別說是五等親了,隔十等親以上都有可能咧!
也因為古家人的親屬關係實在很難推算,所以他們一向是模糊帶過。管他幾等親,只要「我們是一家人」就行了--這就是古家人的生活哲學。
完全搞不清楚中國人親屬關係的奧羅,只能皺著眉頭,看著華天昊和連以恬笑得暢快,卻完全無法加入他們。
最近總是這樣,這兩人的世界越來越難打入。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奧羅暗暗在心底發誓,他一定要想辦法拆散他們。
很快地,連以恬一行人已經來到古家的四合院外,一旁的練習場正傳來響亮的吆喝聲。連以恬一聽到這聲音,臉上立刻流露出興奮的表情,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逐漸往練習場移動。
推開練習場大門,熟悉的榻榻米香氣立刻撲鼻而來。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們正精神奕奕地擺出架勢認真對戰。見狀,連以恬更感懷念。
啊啊,她以前也是像這樣努力練習武術呢!
「是以恬姐姐耶!」
也不知是哪個小孩先發現她的,這一喊就像是骨牌效應,所有的人都停下了練習,還有幾個比較熱情的孩子,更是直接撲到連以恬面前。
「他們是……」除了在學校以外,華天昊還真沒一次見過這麼多大大小小、年紀不一的小孩子。
「他們都是親戚家的小孩,來這裡做武術練習的。」連以恬笑著,孩子們的熱情迎接,讓她忘了不少心煩的事情。
「以恬姐姐,可不可以請你做幾個示範動作啊?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做得漂亮,你的動作最標準了,示範給我們看嘛!」
孩子們團團圍住連以恬,吵著要她做示範,連以恬有些為難,她回頭看了看華天昊及奧羅。平常要她示範當然沒問題,但現在可不一樣,尤其她身後還跟了一個武功高手--一個她不願讓他發現自己武術的人。
正當連以恬猶豫時,小蘿蔔頭們早已吵翻了天。最後,迫不得已的連以恬只好草草換了衣服,下場示範。
「以恬,你真的沒問題嗎?」只見華天昊微蹙著眉,擔心她會不會太過勉強自己。
「沒事的,我學過一點武術,至少不會讓自己受傷。」連以恬乾笑著,如果可以,她還真希望自己從來不曾學過武。
待連以恬下場後,華天昊的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移動而漸漸變得深沉,這樣的身手絕不是僅僅學過武術而已,她肯定有什麼事瞞著他。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才願意將真正的自己展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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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台南之行終究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或許是連以恬和父母的對話有了成效,雖然親戚們依然熱絡地詢問結婚日期,但她的父母始終沒有加入這場混戰中。
就在各懷鬼胎的情況下,他們回到了台北,也回到了原本的生活步調上。
不過,有個人卻始終沒有離開--
「皮恩斯先生,你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嗎?」連以恬疑惑地看著他--明明是約自己見面,卻又姍姍來遲的奧羅。她跟奧羅之間有什麼可說的嗎?
「廢話不用多講,我叫你來只為了一件事--請你離開華天昊。」奧羅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圓筒狀的包裹放在桌上。
「皮恩斯先生,請你不要說這種失禮的話,我為什麼得跟天昊分手?而且前幾天,你也跟著他拜見過我的父母,他對這段感情有多認真,相信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掃除掉最初的呆楞表情,連以恬此時正常的談話,表現出身為女友應有的態度。
雖然華天昊不在場,但該演的戲碼連以恬也不打算就此跳過。
畢竟,她應該要有「職業道德」,說什麼也得幫華天昊把戲演全了。
雖然聽到她字字句句認真的回應,但奧羅只是淺淺微笑,然後忍俊不住地噗嗤大笑出聲,最後甚至笑到難以自持。連以恬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表現奇怪的奧羅,完全搞不懂他為什麼是這種反應。
她講的話很好笑嗎?
「皮恩斯先生,請您認真一點。」
聞言,奧羅緩緩斂了笑,扯著唇冷聲說道:「就算昊對你再怎麼認真,只要你沒有真感情,這段愛情就不會有結局。」
聞言,連以恬嚇了一跳,他發現什麼了嗎?為什麼他會如此的自信?在前往台南之時,奧羅明明是惶惶不安的一臉驚恐,但回程時他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同了。直到此刻,連以恬才更加確定--他真的完全變了。
「皮恩斯先生,你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
他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連以恬的目光飄向奧羅帶來的那只包裹,裡頭究竟裝了什麼?為什麼奧羅要特地帶到她面前?
奧羅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下一刻他便微笑著將東西推到連以恬面前。
「這是你一直想要的物品,是那個即使欺騙男人感情,也拚命想要得到的東西喔!我這麼說,你應該也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吧?」
怎麼可能?!連以恬吃驚地看著桌上的東西,奧羅怎麼會知道呢?
「我聽到你跟你父母的對話,沒想到你家的東西居然流落到郁家,也難怪你會想盡辦法,即使欺騙昊也非要得到這幅畫不可。」奧羅微笑,看著連以恬逐漸慘白的小臉,他心中充滿勝利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