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的體會她的不捨與不安,所以他願意給她時間,等待她的答應。只是就算他願意無止盡的等下去,大哥那裡卻是不容延緩。
漫步走在言家大宅屋後的一片林木間,蒼蓊青翠的林木與婉囀悅耳的鳥鳴響在樹梢林間,但是紫桐此時卻無遐駐足傾聽這悠美的天籟之音。
她想逃避做最後的決定。
在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時,她明白終於還是到了仿最後決定的時刻,不過她的心到此時還是惶惶然的猶疑不定。她是想跟著他回去,但是她又割捨小下這裡所有的一切。她該怎麼辦才能兩全其美。
「紫桐。」浩光濤的目光溫柔的鎖在她的背後。
紫桐轉過身子,面對著這張讓她陷入進退兩難的臉龐,她的心宛如條繩有人在兩頭激烈的拔河著。
兩人靜睇對方許久,浩光濤緩緩的澀然啟齒,「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回去,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有你的顧慮,我不會也不願勉強你,看著你這些天陷入這麼為難的處境,我很抱歉,我來找你只是想問你。」他的眸光定定的注視著她,「可否送我到海邊?」
紫桐心上一室,惶亂的看著他。
他要走了?!就此離開她的生命中,從此兩人再無交集?
她聲音乾啞的啟齒,光濤濤,你還是會再來找我的對不對?」
浩光濤平靜的搖頭。「不會,我不會再來了,我一日離開就不會再踏足這裡,我不想再重臨這傷心之地,大哥也不會允許我來。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所以,送我到海邊好嗎?」他垂眸時,瞳眸裡掠過了一抹狡猾,: 紫桐無措心慌的看著他,她覺得自己好像快不能呼吸了,按壓著心口強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氣。
「你連我最後的要求也不答應?」他有點受傷的間。
「不、不,我…我……答應,我送你去海邊,」她艱難的開口。
「好,那我們走吧。」
「現在?」
「我沒有時間了,」他悒悒的說。不讓她再延遲,他握住了她的手,領著她往海畔而去。
一路靜默無言的開著車往海岸,最後到達一處無人的海濱時,浩光濤要紫桐停下了車。
「到了,我是在這裡上岸的。」他指著前面一望無垠的湛藍海洋,回眸幽然的睇視她一眼。
紫桐慌亂的看著他起身走出車外,她也急忙跟著下車。
他要走了?!他以後再也不會來了?!天啊,她的心好痛,她的眼在觸到眼前湛藍的海水時迷濛了雙眼。
浩光濤決然的走向海灘,背對著她,聲音幽幽的響起。
今日一別就是永別,紫桐,以後我們共有的只有回憶,我祝福你在你的世界裡可以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不!紫桐猛烈的搖頭,眼淚樸簌簌的狂落著,哽咧的吐不出一個字,只能在心底吶喊:不要走!不要離開!不要丟下我!
「今後在天涯一方,我們都各自過著屬於自己的日子,我想這段意外的感情應該會隨著時光的流轉而漸漸的平息,等多年以後當我們手抱著孩子時,也許會再想起這段意外的邂逅,那時想必我們都只淡然一笑了。」他還是沒有轉過身子背對著紫桐,幽幽的說著。
然後他一步一步的往海中走去。
紫桐伸手想叫住他,卻陡然發現自己的喉頭緊澀的說不出聲音。她視線迷離的緊追著他的身影,直到看到他走入了海中沒去了身影,她無言的落淚瞬間轉為悲淒的放聲飲泣。
「不要走光濤濤,不要離開我,我願意跟你上天下海,不管哪裡我都跟你去,光濤濤!回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她嚎啕淒厲的哭喊著,朝他消失的地方狂奔而去。
驀地由海中竄起了一個人,浩光濤笑逐顏開的奔向紫桐,一把抱她入懷,開心的跳躍著。「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親口說要跟我回去,你可不能反悔!」
紫桐破涕為笑直勾勾的瞪著他。「你……沒走?」
浩光濤狡猾一笑道:「我正要走,不巧聽到了你的話,所以又折回來了。」
紫桐吸吸鼻子,手緊緊的抱住他的頸子。
「濤濤,我決定了,我賴定你了,我要用你的愛來對我一生下個賭注,但是,」她熾烈激動的瞅住他,「你不可以讓我賭輸哦。」
「我保證你一定會是蠃家。」他狂喜的吻住她,在廣垠的海洋中印證他們今一的誓言。
然後他們相攜,緩緩的走向了海洋的懷抱。
水天一色,海風襲面,有三人駐足在岸邊,看著消失在海中的一雙儷影,有人幽然的發出低喟。
「紫桐到底還是選擇了愛情。」凌巡的目光極盡的遠眺,但是在他眼中只剩下一片無盡的藍。
「這是值得慶喜的,至少她還相信愛情神話。」雷攸喃喃的自語。
方朔靜靜的望向深廣神秘的海洋半響,默默的轉身離開。
雷攸則神色複雜的目送著方朔的背影遠離。
凌巡伸出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好了,別看了,人都走遠了再看也沒用。」
雷攸默然的調轉眸光,望向無邊的海面。
凌巡斜睨他一眼沒轍的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從小你就哈她哈得要死,卻是連半個動作都沒有,雷攸,你不怕哈出病嗎?」
雷攸唇角微掀,但半晌一句話也沒吐。
凌巡看不過去他一臉的沉問,罵道,「是男人喜歡就明說,就算被拒絕了那也沒話說,至少你試過了。但是像你這樣一聲都不吭,人家就算知道你的愛意,也不好意思有什麼表示。」
雷攸沉沉的吐了一口氣緩緩的道,「她早就清楚的知道我的心意,但是她封印了自己的心,不接受任何人。她不像盈彩、水煙、紫桐她們對愛情總或多或少有種憧憬。她早把自己的愛禁錮了起來,拒絕給予任何的人。」
凌巡一臉不認同的道,「就算這樣,你只要發揮拚命三郎的精神,給她來個死纏爛打,她僅管再鐵石心腸,一定也會叫你給磨出一個縫來,把她禁錮的愛給解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