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有抹溫暖的撫觸沿著她的額頭滑落到臉頰,輕喃的聲音訴說著她聽不見的話,卻放寬了她緊窒的胸口,讓她較好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了,聞到外頭有道香味,循著味道,她走出房間。
「你這麼早就起來了?」瞧著客廳圓桌上的早點,散發淡淡香氣,挑動著她一日未進食的胃咕嚕、咕嚕的亂叫。
「來,先吃點東西。」藍耀月招手要她過來。見她走近,他將早點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這是我請人送過來的,不曉得合不合你的胃口?」
「謝謝你。」
過了幾分鐘,她沒有動手的樣子,藍耀月了驟的插好吸管,把豆漿端給她。「吃不下的話,喝點東西,填一下肚子。」
「謝謝。」言綺華接過後,問著,「有消息了嗎?」
「還沒。」
「是嗎……」言綺華黯然失色的低喃。
「綺華,別這樣……」她的愁容讓藍耀月難受,在心中吶喊著何時他才能解開她眉心的糾結,讓她不用再煩心。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突然大作,他急忙接起,跟對方交談了幾句後,結束通話,他鬆了口氣,說道:「找到了!」
「真的?」
「對,我先叫亦云過來,等她過來後我就去帶婷婷回來。」
「我要跟你去!」
「不行,你去了,我還得分神照顧你的安全,別讓我分心好嗎?」
「可是……」他說得有理,萬一有危險,她去也只會礙事。「好吧! 」
於是,他先聯繫妹妹以及酒店的保鏢,等他們到達後,他才放心的離開。
第五章
幾個鐘頭後,言綺華還是擔憂的在屋內踱步,眼睛頻頻望著大門,等候著。
「綺華,坐一下,你這樣走來走去,我眼都花了。」藍亦云抗議。
「我坐不住啊!」言綺華幽幽的道。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還是請你好好坐下等。」藍亦云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身側,勾著她的手不放。「你這樣一直走、一直走,本來心情不那麼糟的,都被擾得緊張死了。」
「亦云……」「好啦!坐著等,相信我二哥吧!」藍亦云保證著。
就在此時,言綺華聽到奔走的腳步聲以及稚氣的嗓音,猛然回頭呼喊:「婷婷!」
「媽咪、媽咪!」言絹婷躍進她懷中。「媽咪!我好怕喔!」
「不怕!不怕了!」言綺華拍著女兒顫抖的背脊,心疼她這一日來所受的一委屈,幸好她安然無事。
「他們好凶……」言絹婷皺著鼻頭。
「好!我們不要想了,媽咪先帶你去梳洗一下,然後我們上床睡覺。」言綺華哄著受到驚嚇的言絹婷。
「媽咪要陪婷婷睡!」
「好,媽咪會陪你,別怕。」
好不容易不再讓夢魘侵擾言絹婷,在見到她沉沉安穩的睡去後,言綺華放輕動作的關上門,走到客廳,只見藍耀月,其他的人已先行離開。
她朝藍耀月點頭。「謝謝!你有對他們怎樣嗎?」
「他們畢竟還是你的親人,所以我只是口頭警告而已。」
「有跟你要錢嗎?」言綺華急地問。
「看到我帶了幾名長得很凶神惡煞的人去,嚇都嚇死了,哪還有膽子跟我要錢,無條件的把婷婷交還給我。」藍耀月嘲笑他們的無膽。
他們是看綺華一個弱女子好欺負,才會找她下手,希望能逼她籌錢出來還債,殊不知算錯了他這步棋,非但沒有拿到甜頭,還差點被教訓。
回憶著他們乍見他時的囂張,到最後怯懦的唯唯諾諾,他就忍不住替綺華感到辛酸,竟會有這樣的家人。
「幸好有你,不然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回婷婷。」
「別跟我這麼客氣」你們兩人的安全是我的責任,」
「不,我們不是你的責任,勉強說起來,應該只有婷婷算是,而我、我……」言綺華哽咽不已。
她在做什麼?明明說的是實話,為何卻浮起一陣感傷悲哀?是在羨慕大家都有親人疼惜,而她獨自一人嗎?
她還有婷婷啊……但她不能抹煞婷婷是藍家人的事實,遲早有一天婷婷會認祖歸宗,那是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到時她就真的只剩一人了。
「不准你這麼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婷婷是你的女兒,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搶走她,除非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照顧你們,不是只有婷婷,還包括了你。」藍耀月斬釘截鐵的撫著她的臉。
他動容的話,引出言綺華強忍的淚水,一顆顆閃著珍珠般光擇的珠液,沿著臉龐滴落,濕潤了他的手背。
「綺華,別哭。」藍耀月拭著她滾落的水珠。
「我……好奇怪,我並沒有想要哭的……」愈講淚水流得更猖狂。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不該說那些讓你流淚的話。」藍耀月乾脆一收手,將她緊擁在懷中,讓她哭個夠,把日復一日累積在胸臆的酸澀全一傾而出,掃個清空。
「不是、不是你……」
「好、好,都別說了,我們都沒錯。」
良久,言綺華才逐漸從低沉的氛圍中恢復過來,急忙離開他溫暖富安全感的胸懷,萬分歉意的道:「對不起,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失控。」
「沒關係,有好多了嗎?」藍耀月不介意的道。
「嗯!好多了,心情比較舒坦,謝謝。」
「以後遇到事情別悶在心裡,可以跟我聊聊好嗎?」
「我盡量。」言綺華沒有給予正面答覆。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表示你不再拒我於千里之外。」
「或許吧!」言綺華苦笑,「要不是發生五年前的事,我不會一直對男人心存恐懼,對男人的話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更不想與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並不是每個男人都這樣。」
「話是這麼說,但依然會膽小的不敢去碰,免得再次對男人失去信心,何況壞人是不會在臉上寫著『壞人』兩字,與其擔心會有受傷的危險,不如一開始就撇清關係。」
「那些人是誰?」藍耀月回憶著。她應該是認識他們的,否則不會輕易跟他們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