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堡主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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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這期間明的暗裡跟她們對上幾次,可是在客棧侍候人十幾年的她,早就知道如何不讓人輕易找到誣陷自己的小辮子,也瞭解如何化解一些無理的挑釁。說真的,要扳倒她們不難,但她只覺得麻煩,更沒興趣加入戰場。

  「但她們或許會傷害你!」

  「她們不會這麼大膽吧?而且若我動不動就去告狀,那根本就達不到讓她們信服我的目的。」她保持中立,不去招惹她們,不刻意示威爭寵,相信時間久了,她們會明白她無心趕走她們。

  她走到廚房,剛好遇見福壽。

  「穆姑娘,我正想去找你呢!」福壽有點焦急。

  「福總管,有什麼事?」她把一個揉好的饅頭放入蒸籠,然後在圍裙上抹了抹手。

  「我聽說你搬去客樓跟其他姑娘一起住,是因為我上次對你說的話嗎?」看著穆安翎的杏眼,福壽心裡非常自責。

  「福總管,千萬別這麼說,那不關你的事,真的!」他只是告訴她其他女人的存在而已,要怎麼做是她自己下的決定。

  「不,肯定是我的話令姑娘生氣。」他一臉後悔。「我不該自以為是,把宮裡那一套搬來四龍堡,害昀兒因為你搬走的事而鬱悶。」

  她一臉錯愕。「你說昀他……為了我鬱悶?」她知道他不高興,但以為他的准許代表了不再介意。

  「當然,這幾天他又是副你還沒來前的樣子,一整天面無表情。」他就是覺得不行了,才來找穆安翎。

  「你確定與我有關?」她有點擔心他,但對福壽的篤定仍抱懷疑態度。

  「除了你還有誰?」這是他和其他三兄弟的共識。「昀兒他其實相當寂寞,身為長兄要撐起這個家,身為大當家要為四龍堡勞心勞力,平日也很少有人可說心事,有了你卻不同了。」

  「他權重勢大,吃香喝辣,還有你們和其他三位當家,也有無數女人想成為他的人,我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吧?」她從不認為自己對他如此重要。

  「我說的寂寞,並不是昀兒身邊有沒有我們或女人的問題。所謂高處不勝寒,旁人眼中的大當家無所不能,只見他意氣風發,可是有誰知道他心中真正的願望與渴求?」

  穆安翎第一次聽見旁人談論赫連昀的內心世界,心為了他隱隱作疼。

  「能讓昀兒看上的女人可不多,想必他非常中意你,才會一心想娶你為妻。所以穆姑娘,請你別介意其他姑娘的事了,相信昀兒會好好待你的!」

  她精神恍惚地點頭,心裡亂糟糟的,連福壽何時離去、自己何時回到房間、如何躺平就寢都不知道。

  這一夜她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滿腦子都是赫連昀。越是想他越心疼,明白只有見到他才能緩和,於是她罩上披風,獨自走向艮龍院。

  在寢房找不到他,她轉向書房。方抵達門口,她突然不知是否該進去,可是聽見房內有兩個男人正在交談,而且提到她的名字,她再也移不開腳步。

  「大哥,既然皇上已經下旨完婚,理應盡快將此事告訴穆姑娘,好讓她高興,搬回艮龍院待嫁。」排行第二的皇甫軒坐在椅上品茗,但精銳的眼一直留意著赫連昀。

  「她早知道我近日就要迎娶她,可是仍執意搬去跟那些女人同住,甚至懷疑我的承諾,這樣她會因為我要等皇上下旨賜婚才舉行婚禮,而不是想選擇其他女人而高興嗎?」赫連昀緩緩閉上眼,仍是一貫的冷淡口吻。

  穆安翎倏地睜大雙眼,手掩上驚訝張大的嘴。

  不,她一點都不知道,他說過些日子才成親是為了等皇上下旨賜婚。如果她知道,如果他坦白告訴她,她便不會這麼不安、不踏實。

  皇甫軒瞭然地拍拍他肩頭道:「她只是犯了女人的通病,擔心你朝秦暮楚。」

  看來穆安翎還不是很瞭解大哥的性子,才有這種無謂的擔憂。難道她沒聽過大哥從不沉迷女色的傳聞嗎?一個淡情的男人,怎會巴望妻妾成群?

  「所以我已寫好信,向皇上表明不打算立妾的意願。」赫連昀喟歎一聲。「相信至情至性的皇上能明白我的決定,更打消納我為駙馬的主意。」

  「這步走得好,早日拒絕為佳,莫說你已有心上人,就算沒有,誰願意娶宮裡的金絲雀?」

  赫連昀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端起白玉瓷杯輕啜一口醇酒,放下杯子說:「翎兒假如知道我上書,可能比知道要嫁我為妻更高興吧?她也沒借口懷疑我了。」

  這些話讓在房外偷聽的穆安翎腦子轟轟作響,身子無力地滑落在地。

  她難以相信自己聽見什麼。他為了她而不再立妾,甚至連駙馬爺都不當?這有可能嗎?雖然他已經夠尊貴,無須攀龍附鳳,但誰不想向權力高峰更進一步?而他卻為她這平凡的女子放棄?

  她失神地坐在地上,直到門被打開才回神過來。

  「翎兒?」聽見門外動靜而出來查看的赫連昀,詫異地發現竟然是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來送消夜!」她胡亂地說了個理由,總不能說她在偷聽吧?

  「那消夜呢?」他哪有這麼容易被矇混過去。他繃著臉問:「你聽見我們剛才的談話了?」

  她咬白了下唇,低頭不語。

  「聽見了也好,至少大哥你不會難以啟齒。」皇甫軒一臉悠哉地走出來,無意繼續打擾這兩個互相折磨的男女。「我先回坤龍院了。」

  等皇甫軒走後,赫連昀扶她進書房。「有跌傷嗎?」他輕問。

  穆安翎望著他的側面,一樣剛硬的輪廓、一樣英挺的鼻樑、一樣沒有表情,忽然無法言語和思考。

  「為何不告訴我呢?」她柔聲問。若她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想必她再過一年半載也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知道她指的是何事,卻欲言又止。

  「都是我不好。」她閃著愧疚的水眸望進他眼中。「我口裡說得多懂事、多賢慧,但最任性、最討厭的其實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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