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留下一隻戒指、一對珍珠耳環、一支他們訂親時的臂環,一條綴滿珍珠與寶石的金腰帶,以及一頂綴滿寶石與鑽石的金髮箍,髮箍後披著長長的七彩輕紗,上面綴滿了亮晶晶的碎鑽,髮箍前也墜著無數雨滴形的珍珠掩去了整個前額,幾乎把她的眼睛都遮住了,高貴又艷麗,極盡奢華之能事。
「好了。」
「好了?可是這個……」歐陽萱莎指指頭上,哀怨地瞅著眼。「也很重耶!」
「那是蘇丹賞賜的,就這一回妳必須戴。」卡布斯為她把七彩輕紗拉到前面來蒙住她的臉。
歎了口氣,「好吧!」歐陽萱莎不甚情願地咕噥。
就這一回,忍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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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殿接待廳裡,歐陽萱莎坐在卡布斯身旁,好奇地偷偷打量那三個女人和一個年輕男人。
那個年輕人就不用說了,一看就知道是個訓練有素的花花公子,標準的紈桍子弟;而那兩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服飾色彩鮮明,全身上下珠光寶氣,大概把所有的行頭全都戴在身上了,一個兩隻眼骨碌碌地不停亂轉,另一個始終沉靜地低垂雙眸,端莊又高雅。
歐陽萱莎猜想她應該就是那位美如天仙的努拉娜表妹,蒙著臉是看不出來她有多美啦!不過在初見面那一瞬間,歐陽萱莎曾不經意和她對了一下眼,僅那一眼她就可以明白卡布斯為何不願意娶他表妹。
努拉娜是個非常高傲的女人。
也許是因為她確實貌美無人可比,也可能是因為她認定自己必然是未來的蘇丹第一王后,高傲是必須具備的「派頭」之一,總之,她的氣質高雅嫻靜,眼神卻是高傲無比的。
而卡布斯是個相當平民化的王子,嚴肅而不傲慢,沉默但隨和,生活儉樸、為人實在,雖然腦子裡塞滿了老太婆的考古觀念,但也不是個完全不知變通的死腦筋--多半是曾到外國去遊歷過的關係,總之,他需要的是一位能夠配合他的妻子,而不是一支只會要派頭的花瓶。
「卡布斯,」梨蘋夫人的眼睛始終盯住歐陽萱莎不放,眼神不善,「王妃看上去好小,她多大了,有十二歲嗎?又是個平民,她究竟懂不懂得該如何做個適宜的王妃呢?」語氣也很不客氣。
「阿伊莎只是個子比較嬌小而已,姑母,事實上她已經十八歲了,而且是個好妻子。」卡布斯泰然自若地回道。
「十八歲?」梨蘋夫人有點驚訝。「王妃,掀開頭紗讓我看看妳。」
她的口氣是傲慢的命令句,乍聽之下還以為是蘇丹王在下命令,教人聽了很不爽,但歐陽萱莎依然垂眉斂目,連根睫毛也沒動一下。
「丈夫大人,請允許我說話。」
「允許。」
「謝謝。」雙眸揚起目注梨蘋夫人,「很抱歉,沒有丈夫大人的允許,我不能掀開頭紗。」語畢,雙眸又垂下。
梨蘋夫人怔了怔,這才驚覺自己的失禮,忙轉注卡布斯,見後者面現不豫之色,不禁有些尷尬的咳了咳。
「呃,請原諒我的無禮,我只是急於想看看努拉娜未來姊妹的樣子。」
卡布斯瞥努拉娜一眼,再看一下他的表弟。
「姑母,我想現在不太適宜。」
「不要緊、不要緊,你表弟也不算是外人嘛!不過如果你那麼在意的話,我也可以叫努拉娜取下面紗……」
「那更不適宜,姑母!」卡布斯斷然拒絕。
他的拒絕表面上是拒絕打破禮儀規範,但私底下雙方都清楚得很,梨蘋夫人找借口要女兒取下面紗,是企圖逼迫卡布斯承諾會迎娶努拉娜做第二王妃,然而卡布斯依然堅持原意、不肯妥協。
「為什麼?」梨蘋夫人不悅地質問。「以前你拒絕,因為你說你無意娶妻,但現在你已娶妻了,為何……」
「真主說:你們可以擇娶你們愛悅的女人,各娶兩妻、三妻、四妻;但如果你們恐怕不能公平地待遇她們,那未,你們只可以各娶一妻……」卡布斯沉靜地道:「姑母,我這是遵循真主的意旨。」
梨蘋夫人靜默片刻。
「我想我知道你的顧慮,卡布斯,但在努拉娜成年之前,你們也相處過一段時間,相信你應該還記得她有多麼美麗,個性是多麼安靜乖巧,你不用擔心她會和王妃吵架,即使王妃刁蠻任性,有意無理取鬧,努拉娜也能容忍下來,若是王妃有不懂禮數的地方,她也很樂意教導王妃,我敢保證你絕不會後悔娶她做大……呃,二王妃的。」
一番話說的好像歐陽萱莎是個任性頑劣,有待嚴格管教的小鬼頭,但歐陽萱莎仍舊垂首一語不發,彷彿睡著了似的,完全沒有挺身為自己抗辯的意思。
「姑母,阿伊莎一點也不刁蠻任性,事實上,她是我見過最聰明理智的女人,即使有人故意向她挑釁,她也不會和對方起衝突……」除了他。「而且她也不需要任何人來教導,剛剛我就說過了,她是個好妻子。」
「即使她救過你--我很懷疑那是否事實,就算是事實,那也是運氣好。」梨蘋夫人嗤之以鼻地說:「阿拉明證,除了我的努拉娜,絕不會有其它這樣年輕的女人會像你所形容的王妃那麼聰明又勇敢,你不用再替她說好話了。」
端起水晶杯來啜了一口,放下,梨蘋夫人再繼續說:「總之,就算她救過你。,但畢竟是個平民,沒有經過任何調教,我不以為她會懂得王家的禮數,更不相信她懂得如何做出最得體的應對與舉止,所以……」
輕蔑的眼神斜斜飛向一動也不動的歐陽萱莎。「她才會不敢出聲為自己辯解,因為你不准她隨便開口而使你蒙羞,我想我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吧?」
「姑母,沒有丈夫的允許,妻子不能隨意開口,這是錯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