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琉璃給他的記憶,還是片段不齊,但,她給他的衝擊,卻逼得他無從迴避。
雷越就在此處等著琉璃,等著她解釋這一切的詭異。
但是,三天過去了,雷越依然沒有見到她的蹤影。雷越急了,也煩了,他終於將這些天的壓抑全部爆了出去——
「完顏琉璃!你出來呀!」他大吼個不停,「你憑什麼在攪亂我之後,又不見蹤影
——你出來呀,你要再不出來,我就跳下去找你!」
「咚——」雷越是氣壞了,竟然真的跳進那暗潮洶湧的河裡。不但如此,他還不做反應,任憑著自己的身體沉入河底。
「我都能等你三百年,多等一會兒你就沒耐心……」琉璃出現了,迅速地將他托卜岸邊,並用念波數落著雷越。
「告訴我,你是誰?」雷越緊握著她的手,深怕一眨眼,她又不見了。
「你真的在乎我是誰嗎?」琉璃完全是用念波來代替語言。
「是的!我竟然在乎一個不存在於這世界的人。」雷越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她。
「你……真的愛我?」琉璃語帶哽咽。
「很莫名其妙對不對,可是卻是事實。」
琉璃噙著淚,雙手捧起他的臉,「記起我,不知道會不會教你後悔?」說罷,琉璃倏地讓自己的紅唇貼住了雷越的嘴,以一種千古的柔情吻著她此生的愛戀。
雷越一陣戰慄,更以強而有力的手臂箍緊琉璃,回應著她,以強烈又專注的感情。
「阿璃,我好想你。」雷越神情激動地喃喃低語。
「你想起我是誰了嗎?」琉璃則是萬般柔情地倚在他的肩際。
「我怎麼會忘了你!你是我的阿璃,你是我努爾哈赤最牽掛的阿璃啊!」
雷越在這一吻中,想起了前世的種種。而他對琉璃的愛,也以穿越時空的方式,回到了三百年前的那時候。
「能再等到你這句話,就算緣盡,我也了無遺憾了。」琉璃沒有埋怨、沒有焦急,只有感恩的心。
「不!我絕不再讓你離開我,阿璃,你上岸來,我立刻帶你走。」
「不可能的!我是無法離開這裡的。」
但,她的話,雷越聽不進,硬是使盡全身力氣,將她整個人抱上岸來——
「咻——嘩——」突然,幾圈大浪錯愕地捲了上來,而雷越像是讓人猛力推了一下,踉蹌地後退了幾步——
「阿金……」只聽見琉璃大喊一句,隨即讓巨浪捲入了湖裡。
「阿璃、阿璃……」雷越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大浪席捲了他的愛而去,他卻除了哀號之外,完全無能為力。
「阿璃,下次我絕不讓任何東西搶走你!誰都不能跟我努爾哈赤搶琉璃,我發誓,我再也不讓任何人搶走我的阿璃!」
黑幕籠罩的蘇子河,迴響著雷越的聲聲激忿。
在這片靜得出奇的河面,雷越的誓言,字字句句都震動了天,他的心像一隻箭,射
向囚禁琉璃的宮殿,挑戰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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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起,雷越開始準備著各種營救道具。舉凡繩索、鉤子、環套,他是整天帶在身邊,沒戲時,他就一個人躲到旁邊,一遍又一遍地反覆速度與技巧的演練。
「雷越這是在幹嘛?」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十分不解。
「他說是要救琉璃用的。」大家以前聽過雷越口中的那位琉璃,還只當是他無聊胡謅而已。
而此刻,他們都當他是中邪嚴重了。
「真是有鬼啊!每個男主角都搞得灰頭土臉。」
「還好莫青早溜了。」
「呵!他更慘呢!聽說一回台北就發生車禍,人還一頭栽進臭水溝,摔到今天還起不來呢!」
儘管所有的人都耳語不斷,但,雷越仍舊死心塌地的思索著,如何鬥得過洶湧的巨浪。
「雷越,你……還好吧?明天的外景你能不能勝任哪?」張筠芝一直很擔心他的狀況。
「明天出外景?」
「是啊!明天的戲是迎親,我們租了船,要上船對戲呢!」
「船?迎親?」雷越彷彿想起什麼似地,「明天是幾號?」
「你是山中無甲子呀!連這個都不知道,十二號啦!」
「這麼巧!」雷越知道這其中一定有玄機隱藏。
「有什麼不對嗎?」張筠芝發現雷越臉色有異。
「你知不知道,當年努爾哈赤迎親經過蘇子河的正確日期?」
張筠芝搖搖頭,顯得有點漫不經心。
「是九月十二日。」
「什麼?」她一時給傻住了。
「就在三百多年前的九月十二日,我失去了心愛的人。」雷越幾近是喃喃自語著。
而一旁的張筠芝沒再多問,只是看著雷越太過嚴肅的面容:心中的擔憂逐漸加大加深……
隔天,雷越揣著緊繃的心,隨著工作人員來到了蘇子河畔準備著。
「雷越,你行嗎?要不要找替身。」張念一早就瞧見雷越特別緊張的臉。
「開玩笑!我等的就是這一天。」雷越一口回絕。
「糟了!導演,聽當地人說今天會有大浪耶!」場務神情凝重的說著。
「會嗎?出大太陽呢!」張念不信。
「導演,船家說船壞掉了,不知道今天出不出得來呀!」又來個壞消息。
「唉呀!搞什麼飛機嘛!狀況一大堆,去去去,再去給我催催看。」
「真是的!這麼一耽擱,又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了?」張筠芝埋怨著。
「放心!今天的這場戲一定會拍完。」雷越開口了。
「你這麼肯定?」
「當然,「重回往日」不就是要我重演當年的一切嗎?今天是個關鍵。」
蘇子河依然是平靜無波,而雷越知道,那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他不畏懼,因為他早有了玉石俱焚的決心。他的琉璃還在等著他的最後一擊,而他將拼盡全力,縱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果然,不久後,船東就把艙開了過來,說是機械小故障,換個零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