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早已聽見幾十公尺外的凌亂腳步聲了。
打從他那日遭劫後,他便決定要親自逮到黑塚堡的匪徒。一來,是要雪恥;二來,他想知道黑塚堡是不是另有意圖。
而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思索著完顏琉璃說過的話。
「想不到那女孩雖然是其貌不揚,但卻有個比她爹靈光的腦袋瓜。」努爾哈赤是極少讚美人的,尤其是女人,能讓他這麼說的,大概目前只有琉璃一人了。
「可惜是個女的。」安費揚古有惋惜。
「是啊!當女人,她長的可就令人遺憾了。」不知怎地,一想到這兒,努爾哈赤的心裡就難受。
或許是因為她的贈衣之情吧!
向來不善表露情感的努爾哈赤,嘴裡雖然是連聲道謝也沒有,但,他的心裡是雪亮亮的, 誰對他有恩、誰對他有義,他全放進了心底。
「嘿嘿,難怪老大說這頭肥羊是大有來歷,瞧他身上的、腰間繫的,全是上等的貴族貨色。」這些人已來到了努爾哈赤的身邊。
「記住!老大交代,這一回要活逮,別像上回那般。」
「老大也真奇怪,咱們搶東西一向不都把人隨便扔了,幹嘛這回要這麼麻煩?」
「此人身份不同,老大說挾持他會對咱們的大業有幫助的。」
大業?假暈過去的努爾哈赤和躲在一旁的琉璃,都清楚地聽到了這二字。
「別囉嗦了,快動手吧!」說罷,便撐開了布袋,準備行動——
「光天化日之下擄人,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琉璃拔出了劍,神色凜然地說。
是她?!她又想幹什麼?努爾哈赤知道,她這回可要壞事了。
「唉唷!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小姑娘。只可惜長得沒半點女人樣,大爺我是沒興趣陪你玩囉。」
「咻咻——」一陣劍風劃過。接下來就是幾繒頭髮隨風飄上了天空。
「哈哈哈——黑狗,你變禿子了,丑姑娘生氣了。」其他的同伴笑個不停。
「可惡呀,看我怎麼教訓你。」說罷,這叫黑狗的男子揮起了手上的斧,毫不留情地就朝琉璃的方向猛劈。
不過出人意料的,才沒三兩下工夫,這群彪形大漢就全讓琉璃自創的天女劍法,給劃得七零八落、慘叫連連,連逃都是差點沒直接滾下山去的狼狽。
「喂,姓金的,你要不要緊哪?」琉璃正想拍著努爾哈赤的臉頰。
一個突然,努爾哈赤握住了她即將拍下的手腕,倏地張開眼,一臉冷峻的說:「天下除了我娘,沒人敢拍我的臉。」
「你醒了?」
「我根本沒昏。」他沒好氣地說道。
「喔!我知道,你是怕他們殺你,這才裝死。」琉璃根本認為他就是個溫吞的富家子。
「大膽!你竟敢說我怕死!」努爾哈赤是何等人物,怎禁得起這種侮辱?他不禁暴跳如雷、額冒青筋!
「別氣,別氣嘛!放心,剛剛的事,我不會說——」琉璃以為他是大男人的自尊心發作。
「我管你說不說!」努爾哈赤氣得不知該如何。
「大哥,怎麼回事?」安費揚古從大老遠的地方飛奔過來。
「喂,你當人家啥侍衛呀?主子危難的時候,你卻總不見人影。」琉璃算是替努爾哈赤教訓起揚古來了。
「大哥?」揚古是一肚子莫名。
「是她多事,壞了咱們原先的計畫。」
原來,這一切是努爾哈赤的將計就計。他打算藉由此途徑,深入虎穴探一探黑塚堡的虛實,並要揚古暗中跟隨觀察,看看是否能找到蛛絲馬跡。
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但讓這一切前功盡棄,還自鳴得意地以為是救了他一命……
「喂,你——」琉璃抗議的話才到嘴邊,突然看見了揚古拿在手中的幾片腰牌。「你怎麼會有這個?」
「是那些匪徒掉落在地上的,你知道這是啥?」揚古猜想,這應該是黑塚堡的令牌吧!
「奇怪!這東西怎麼會落在他們的手上?」琉璃喃喃自語。
「琉璃小姐,怎麼了?」揚古問著。
「喔,沒事、沒事,我先走了。」心不在焉的琉璃,是越走越急。
「她好像知道這腰牌的來歷。」揚古說著。
「不是好像,而是她根本就知道。」在努爾哈赤那雙銳利精明的眼裡,再微細的事物也很難逃遁躲避。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又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琉璃換下了平常的偽裝,穿上全身黑棉的衣裳,正輕手輕腳地躍進了一軍事重地窺探——
「該是這兒吧!」她來到一扇厚實的木門前,瞧了瞧四周沒動靜後,這才用力一推閃了進去。
說起來也真氣人!明明是自個兒家的房子,卻得像作賊般的鬼鬼祟祟。琉璃就是不明白,為何爹爹把此處列為禁地,任何人都不准進入。除非,有他完顏塔世克的腰牌手瑜。也就是琉璃今天在安費揚古手裡見到的腰牌手諭。
正因為如此,才迫使琉璃不得不冒險潛進此處,來調查腰牌落入賊手的原因。而為了以防萬一,琉璃是蒙住了臉,連慣用的兵器都沒帶出。
「哇!這麼多的火藥兵器?」琉璃發現,所有的倉庫都是滿得太過離奇。
奇怪?!又不打仗,幹嘛囤積這麼多的軍備?!琉璃有嗅到一絲的詭異。
「吱——」有微細的門板開啟聲音。
糟了!有人!琉璃一急,便往後面的牆一靠——
「啊?!」誰知這牆原來是道暗門,而琉璃這麼一靠,就倏地來個大反轉,硬是把琉璃給轉到了另一處地窖。
而琉璃還尚未搞清楚這突來的變化,又讓另—聲物體落地的巨響給嚇了—大跳——
「誰?」她大吃一驚地問道。
「倒楣鬼。」
這聲音聽起來還真熟呀!琉璃想著。
「喂——你安分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唷。」這地窖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琉璃功夫雖高,也難有施展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