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叔叔,救我爹的事就拜託你了。」雖然梅頌恩覺得獨孤無畏太過神秘,但是,她對他的好感卻莫名其妙地與日俱增,她甚至覺得,她可以相信他,他有種讓她托付重任的信任感。
「你自己要當心才是!」獨孤無畏看著她,眼中不自覺流露出深重的關切。
「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她受傷的。」元寄恨早有心理準備。
梅頌恩看了元寄恨一眼,欲語還休。他的心,她早就放在心底,只不過,她的心早已隨著獨孤無畏沉人了毒潭底,她對他,除了一句抱歉,什麼都給不起呵!
「你準備好了嗎?」她望著元寄恨,今天他是先鋒,只要一聲令下,他便得率領一百人的軍隊,衝進蜘蛛陣中。
元寄恨點點頭,一臉的肅穆。他英挺地坐在一匹白馬上,而一身白色的盔甲在陽光下閃爍,折射出一位征戰英雄的豪氣與光芒。
「好,所有將士聽令……」梅頌恩氣勢磅磚地大喝一句,並舉起拿著劍的右手,用力地往前一指,進攻的號角已然響起!
「衝啊、衝啊……」所有的人都照著她事先規劃的方法進攻。
「白旗,先斬蜘蛛右網;藍旗,向左邊圍過去……」她坐鎮在高處,神色自若地指揮著。
獨孤無畏在一旁看她揮若定,不禁欣慰讚許。好個梅頌恩哪!我不過教你如何研讀陣法竅門,你卻青出於藍,儼然有如孔明再世。
「轟……」幾聲轟然響起,不到半個時辰,蜘蛛陣的網已讓梅頌恩攻破了一個大缺口,只見黑蛛旗排山倒海似的一根根應聲倒地。
「蕙蘭、面具叔叔,該你們了。」梅頌恩見機不可失,便發出了第二道指令。
於是,獨孤無畏腿一蹬,拉緊馬韁飛似的衝進了陣式裡。梅蕙蘭則尾隨其後,領著元寄恨撥來的幾十名士兵,一起殺上旗輪山頂,準備救出人質。
一時間塵沙飛揚,殺戮的刀劍聲與雜杳的馬蹄聲,驚動著這片大地。梅頌恩的破陣法的確了不起,再加上元寄恨那獨到的領軍本領,不到日落時分,原來陰險複雜的蜘蛛陣,已然成了頹敗傾倒之勢,只剩最後的蜘蛛王尚未成擒。
「梅姑娘、梅姑娘……」突然,一位白旗的將領流著血,氣喘吁吁地跑向梅頌恩說道:「我想率領弟兄攻進蜘蛛心去,但是,情勢突然有變,那蜘蛛網裡有位蜘蛛王坐鎮,而那位高手能隨時重新移陣轉地,我們一闖進去,就死傷慘重……」
「隨時移陣轉地?莫非是陣法中最高明的風火大挪移?」梅頌恩曾在陣法書中,知道西域有這樣厲害的陣式;但是,不要說這陣法已失傳很久,就是有書可練,也非普通人能練成的。
「要不要請小王爺先退兵,等你們研究出方法,再做進一步的攻擊?」有人提出這樣的建議。
「來不及了,朝廷的軍隊就要到了,我得趕在他們來之前,救出我爹跟阿姨。」由於先前從密探口中得知,梅步樵與白蝶衣之所以輕易被擒,是他們在銅花門的宴會上,被一種西域的絲網偷襲而被縛。而下網的人,不是外人,就是銅花門那個不孝子黑炎,他為了證明自己能獨當一面掌理銅花門,也為了妄想坐上武林盟主的地位,竟然連自己父親的生命都不顧,做出如此喪德敗行的行為。
如今他們的救援行動更加困難了,因為,所有的人質一時間都無法掙脫那網子,必須靠馬車運送下山才成,在時間上,必定會有所遲延。
「那該怎麼辦呢?如果我們破不了蜘蛛網,擒不下蜘蛛王,那麼,就算救出人質,也絕逃不出他那隨時變化移轉的陣啊,」原來,這才是蜘蛛陣最厲害的地方,外圍的網,不過是他的屏障,而屏障一破,也就是他展開攻擊的時刻。
「看來,只有放手一搏了……」梅頌恩的神情顯得非常的凝重,她若有所思地遠眺著那處蜘蛛陣,再將她帶來的兵器全部綁上身。
「梅姑娘,你要去哪兒?該不是去闖陣吧?」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她重新躍上馬,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如果我沒辦法活著出來的話,麻煩你告訴你們小王爺,我梅頌恩非常感謝他今日出手相助,不論成敗與否,我都謝謝他。」說罷,不理會後面人的叫喊,梅頌恩策馬一路奔向那最險惡的地方。
就在她躍進了那處蜘蛛網,不到片刻的時間,頓時風起雲湧、天地變色,陣陣狂風刮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而那處佈滿黑條旗的陣地,更是雷火交加,讓所有的人都看得心驚膽戰,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
「頌思、頌恩呢?」元寄恨一趕到,便察覺不對勁了。
「小王爺,我們攔不住梅姑娘,她、她單槍匹馬闖進去了……」
「什麼?頌恩……」元寄恨一聽,臉色立刻慘綠。他二話不說掉轉馬頭,飛似的就往那蜘蛛陣飛奔去。
說也奇怪,當元寄恨鼓足勇氣,打算衝進去之際,一道道的白旗卻瞬間圍起,硬是將他阻隔在外,不讓他去擾了裡頭的殊死戰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試了又試,還是進不去,急得亂了方寸。
「元哥哥,不要、不要啊!」梅蕙蘭在救下父母之後,依照獨孤無畏的指示,先趕來報告消息,獨孤無畏則駕著車,先載梅氏夫婦兩人到安全的地方後,他再趕回這兒支持。
不過,梅蕙蘭才剛回營,便知道了梅頌恩獨闖蜘蛛陣之事,她追著元寄恨的身後而來,卻看見了他奮不顧身的樣子。
「蕙蘭,頌恩被困在裡面,她出不來,我要去救她啊!」元寄恨跳下馬,激動地在陣外轉來轉去。
「你怎麼救她?她是故意把這陣給困起來的……」梅蕙蘭指著那一根根的白旗說道:「那是她的標幟,是她故意把陣口封住了。」
「為什麼?」他心知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