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吃,別噎著。」林哲琛好心地提醒著她。
「這就是我的吃相!怎麼,不行嗎?」她白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是不行,而是不好。芥茉醬是沾著吃的,不是整口吞的。」
「芥茉醬?啊——」她差一點沒直接從嘴裡噴出火來。
「可樂?果汁?還有一瓶香檳。」
而這一晚,林哲琛忙得團團轉,因為莫珂蘿不但喝光了他家冰箱裡所有的飲料,接著還鬧肚子疼,害得他半夜送她去醫院掛急診。
不過,出糗的也不盡然全是莫珂蘿,林哲琛也有馬前失蹄的時候。例如有一次,屋子裡的電話鈴響了,剛好莫珂蘿從外面進來,見久久都沒人接聽,於是她順手接了起來。
「喂,哲琛哪!!是我啦!百合子。」電話裡的女人嗲聲嗲氣的說。
「喔,百合花小姐呀!」莫珂蘿也誇張地學她的嗲味。
「是百合子。你是誰?喔——你就是台灣來的那位小姐啊!聽說,你現在是候補人選哪!要是決選再不過,你就連總決賽的資格都沒有了。唉!你可真要加加油,不要讓哲琛輸掉代理權!想想,我們哲琛為了這場賭約,竟然讓你住進他家裹去了——還好,你的長相我們都很放心,不然哪 對了,他在幹嘛?我有事要找他。」電話裡的口氣顯得很不友善,讓莫珂蘿聽了很不是滋味。
不過,她沒立場多言,只得怏怏地拿著電話上二樓,直接開了門,進去找他。
「啊——」這一回,換林哲琛尖叫了。因為,他的牛仔褲剛好穿到一半,而她突然的闖入,卻讓他一時間拉也拉不上,脫也脫不下去,卡在臀部,就這樣跳著跳著,要躲,卻不知該藏哪兒去,尷尬得失了他花花公子的從容笑臉。
「對、對不起!我……嗯……出去。」她一見狀,愣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想笑,卻不敢笑出聲來,只得慌張地又朝門房外走去,卻又發現電話還在她的手上。於是,她低著頭又跑了進來。
「哎呀!」不料,林哲琛才正奔到門旁,想把房門重新鎖上。而她去而復返,就這麼剛好與他迎面撞上,於是,兩個人頓時摔倒在地上,他是褲子穿到一半,而她則是疊在他的身子上,電話裡還傳來緊張的呼喚,問著:「發生什麼事了?」
不過,此刻誰都沒空搭理她,因為莫珂蘿正手忙腳亂地想要從他的身上爬起來,不料,愈急愈糟,她手滑腳滑的,跟他滾成了一團,相互喊道——
「你別動呀!好癢啊!」
「不行啊!你夾到我了——哎呀!好硬啊!拉不開啊!」她指的是,他的拉鏈夾到她的衣角。
「喂——你再用點力啊!我快受不了了——」
「喂——你們在幹嘛?」電話裡又傳來急促的問話。
「別吵啊,他快受不了了。我要趕快幫他脫下褲子——喂,你別急好不好?我這就來了——」她話才一說完,便用力一扯,把林哲琛的牛仔褲應聲扯了下來。
「喂 你搞什麼嘛!」他再也受不了了,臉紅脖子粗,氣得對她叫囂。
「你的電話啊!有女人找。」她無辜地把電話遞給他。
「電話?怎麼不早說。喂?喂——」等他一拿到話筒,卻只聽見嘟嘟聲。
「掛斷啦?唉!日本女人還真沒耐心喔!」她聳聳肩,笑得有點心虛地趕緊躲回房。因為,她已經看見林哲琛的眼光寫著兩個字:欠扁。她能不逃嗎?
躲到林哲琛好不容易出門了,她才敢出來屋子裡東晃西晃。
夜色漸漸暗了,連她的心情也跟著暗沉下來。因為,聽廚房的歐吉桑說,今晚林哲琛不回來吃飯了。而她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跟那位叫百合子的女子共赴燭光大餐。不過,與她何干呢?她偏要吃個飽,睡得好,快樂得不得了。
☆☆☆
「莫小姐,你今天怎麼了?吃得那麼少?」廚房的歐吉桑好心地問道。
「莫小姐,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歐巴桑發現在廳裡晃來晃去的她。
「咕嚕咕嚕——」凌晨三點鐘,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莫珂蘿卻還在房裡輾轉反側,而這一會兒,連她的肚子都加入了作怪的行列,讓她幾乎到了抓狂的邊緣。
「呼——」她掀起棉被,倏地坐了起來,一臉的狼狽,與她睡衣上的那隻小熊的笑臉完全是天壤之別。肚子裡的聲音,在這夜深時分顯得更加的刺耳。於是,她決定非得先把這事解決了,她才能好好地入睡。她索性走出房間,躡手躡腳地下了樓,走向廚房的那一邊。
「鏗鏗——碰碰——鏘——」然而,她才走到餐廳,就聽見廚房裡隱約傳來怪聲音,在那沒開燈的一片漆黑裡,顯得相當詭異。於是,她腳步更輕了,還屏著呼吸,隨手抓起餐檯上的一根棍子,神情緊繃地走向廚房。
「奇怪啊!怎麼還不亮?沒道理啊!」黑暗裡,只聽見一男性低沉的喃喃自語。
「小偷!敢偷到這裡?!讓我逮著了,還算有天理。」莫珂蘿一鼓作氣,晃著手中的棍子就往那人的身上揮了過去。她本來就不是嬌嬌女,揮起棍子來是打不死人,卻也讓對方無力招架。
「住手,住手,是我啦!別打了!」他頻頻討饒。
「嗄?」她正打紅了眼,卻讓這熟悉的聲音給愣住了。
「啪!!」就在這當兒,燈光倏地亮起。
「是你?!」她錯愕過後,再一把跳到老遠的牆角里。
「沒錯!是我。」他揉著身上的瘀青,擰著眉,嘟囔地站了起來,「就算三更半夜找東西吃,也犯不著讓人打成豬頭嘛!痛死我了。」
「誰教你不開燈,我還以為是小偷呢!怎麼?!燭光大餐沒吃飽,還上廚房偷吃東西。」她半帶揶揄地問道。
「你不也跟我一樣?五十步笑百步。」他說著,便低下頭翻著冰箱,再拉開櫃子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