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玲瓏忽然心生警惕、惡聲對杜磐石說道:「警告你喔!我現在跟學長維持著很好的友誼,我可是他的紅粉知己,你別像當年那樣搞破壞。」
她很記恨、非常非常記恨!杜磐石破壞了她的第一次告白,害她從此再無勇氣跟學長吐露愛意,如今只能暗暗接近學長、哀怨地暫充朋友——天知道,她想做的從不只是朋友哪。
「哈!」杜磐石冷笑一聲。「努力了這麼多年,妳竟然只爬到『紅粉知己』的地位?如果真是他的紅粉知己,他怎麼沒告訴妳,我回來的消息?何況……你們之間根本沒什麼可以讓人破壞的,莊亦之永遠不可能看上妳。」
他聳肩、挑眉,完全是不以為然的挑釁表情。
「吼!我真是聽不下去。」喬玲瓏一副受不了的模樣。「你這只動作慢、說話慢的烏龜,講話還是那麼毒啊?哼,你是五十步笑百步,我倒要看你何年何月,才能得到沉春霏的青睞。」
「喬玲瓏——」杜磐石臉上青白一陣。
「忠言逆耳啦,我勸你早點死心。」喬玲瓏鳥都不鳥他。她瀟瀟灑灑轉身、一頭長髮飄逸,揚起一陣香氣與漂亮的波弧。
走至電話旁,她抓起聽筒。
哼哼,還沒跟爸媽理論一番咧。他們怎麼可以未經她同意,就把杜磐石這傢伙弄到她這裡來?!
第二章
撥通了電話,喬玲瓏劈頭就大聲嚷嚷。
「媽,你們很莫名其妙欸,杜磐石那傢伙是沒地方住啊?為什麼把他塞到我這裡來?」
「磐石回國之後在新竹上班嘛!老是台北、新竹兩頭跑也累呀,住妳那裡上班比較方便。」電話那端的聲音好溫柔。
「我管他方不方便。」喬玲瓏鬼叫著。「我的房子很小耶!他來這裡擠著,我怎麼睡覺?」
大概是她嚷叫的音量太大,連在母親一旁的杜伯母都聽到了,喬玲瓏馬上聽到杜伯母在電話旁鼓噪了句:「一起睡啊!」
她白眼一翻,現在是怎樣?一起睡?!這種話伯母怎麼說得出口,老人家是還把他們當小孩啊?
再想起那兩雙老傢伙離去前的鬼祟表情。喬玲瓏瞬間領悟、終於瞭然,哼,原來是存心故意的啊?
怒氣衝上腦門,她不想被強迫配對,那麼,逃回家裡總可以吧?
她直接問道:「妳們到哪裡了?回頭來載我!」
那端,她母親推托敷衍,沉吟了半天。
「唔……妳想回家呀?我們已經在高速公路了,快到家了耶。」隨後又扯了句讓喬玲瓏更昏頭的。「對了,玲瓏寶貝,媽忘了跟妳說,今天去妳家的時候,我順手把妳放在抽屜裡、那副我家的鑰匙帶走了,以後妳回來要事先通知喔。」
「什麼妳家我家?我不能回自己的家嗎?妳幹嘛不讓我回家?」該死的,竟然連鑰匙都沒收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她可是冰清玉潔的大家閨秀耶,讓別人知道她跟男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還得了!
「玲瓏寶貝,總之,妳杜伯伯、杜伯母,都跟爸媽談過了,要先讓妳跟磐石同居試婚,你們要是覺得合適的話,就可以結婚啦。」
「什麼?!」喬玲瓏大吼。還真印證了她所猜想的配對這回事啊,這兩對家長未免太開放了吧。「妳說--同、居、試、婚?!」
杜磐石的母親也湊到話筒旁。「反正你們十幾歲認識到現在了,關係匪淺,很容易培養愛情的啦。」
喬玲瓏朝一旁那若無其事般的杜磐石憤瞪一眼。她頻頻深呼吸,平定這天大的驚嚇與怨氣。
關係匪淺?那是父母們關係匪淺、友誼甚篤好不好!跟她與杜磐石之間扯得上什麼邊?他們只是因為父母之間的交情而認識,哪算得上關係匪淺?
好吧,頂多再加上大學時代是同校不同系的學長學妹關係,但這也不足以成為配對的理由吧?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而理智。「好,媽,我瞭解妳的意思,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婚姻大事。但是--為什麼是他?誰跟妳說我跟杜磐石可以談戀愛的?為什麼我要跟他結婚?」
喬母的嗓音比平常溫柔一百倍。「寶貝,爸媽跟杜家感情好啊,杜伯伯和伯母也很喜歡妳呀,我們當親家不是很好嗎?把妳交給磐石我很放心,相信伯母也會疼愛妳這個媳婦……
還有啊,算命的說妳二十六歲以前一定要結婚,要不然就一輩子嫁不出去啦!妳想想,妳的幾個表妹都結婚了,只有妳……」
那端兀自囉囉唆唆講不停,在她耳中,沒一個聽得下去的理由。
最後,喬玲瓏掛上電話,以怨毒的眼神,怒瞪著從容自在、半臥在她沙發上的杜磐石。
她的小窩才一房一廳,扣除前後陽台已剩不到二十坪,多了這個壯漢就更顯得擁擠了。
而且,屋裡只有一張雙人床,這些長輩的餿主意擺明了要他們難堪嘛!小時候雖然曾經睡在一起,但現在已經長大了,是該有些顧忌才對吧?
「別恨我,如果不是時間緊迫,我也想找個比妳這兒舒適千百倍的地方。」杜磐石懶懶睞她一眼,順道瀏覽室內一圈,對這一室粉彩皺起眉來。娘兒們的窩,都一定要佈置成這德性嗎?。
「你--睡客廳!」她氣呼呼地回到房間,砰地用力甩上門。
杜磐石撇嘴。啐!死丫頭,以為他愛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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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玲瓏的單身公寓不大,除了臥房,其餘的廚房、客廳全數打通,所以活動空間還不致於太狹窄。
這房子雖舊,但整潔溫馨;前後陽台種滿綠色植物,室內傢俱簡單典雅,臥室有張席夢絲雙人床,色調與佈置清新柔和,是標準的單身女性住所。
隔天早上,喬玲瓏早起。由於是假日,她閒閒地坐在陽台的籐椅上,一手捧著村上春樹的小說、一面啃她的法國麵包配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