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說不出話來,他走上前,伸手想要扯下那個白布條。
發現他的舉動,毒蠍子靈機一動,連忙放聲大哭:
「哇……你不要這樣,我會纏布條是因為我胸前曾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有一條又長、又大、又很醜陋的疤痕,所以才不想讓你看呀!」
見他哭得傷心,黑塞斯反倒有些措手不及。 「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毒蠍子偷覷他一眼,繼續放聲大哭: 「你不知道,所有看過我身上那道疤的人都取笑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哇
見他沒有停下的打算,黑塞斯趕緊舉雙手投降。 「好了好了,你放心,我不會扯掉你身上的布條,也不會強迫你看身上的疤痕,你可以不用哭了。」毒蠍子立刻停止大哭,「真的?」他幾乎失笑。「當然是真的,我黑塞斯不是個會強迫別人的人。」
見計謀奏效,她賊兮兮的別過頭,哭臉在轉瞬間變成了笑臉。她偷笑兩聲,終於放心的纏起布條來。
眼見她的眼淚說停就停,他有種被耍的感覺。
「為什麼選在三更半夜洗澡?」
古靈精怪的賊眼溜了溜,她露出一抹笑,先前的驚慌害怕早已拋至九霄雲外去了。
「你想想看,我的身上有這麼一條醜陋可怕的疤痕,如果讓別人瞧見了,我的臉豈不是全丟光了?」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黑塞斯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沒想到你還在意別人眼光的。」
她叉起腰,笑嘻嘻的看著他。「話可不能這麼說,將心比心,如果你的身上也有兩道醜陋得嚇死人的傷疤,我就不信你一點也不會介意。」
黑塞斯瞇起眼,看著毒蠍子一身白皙細緻的肌膚。
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再冷淡,而是充滿火熱與掠奪,她緩緩的垂下頭,才發現他正瞅著她裸露的肌膚直看。
她猛地驚呼一聲,趕緊背過身子。
該死的!剛剛太過得意,她竟忘了自己還沒有穿衣服,雖然胸前的白布條遮去她大半春光,可她裸露的肩膀及纖腰都還暴露在他的目光下呢!
她趕緊拿起衣服披上,白皙的雙頰卻已止不住地酡紅。仔細的穿好衣服後,她膽戰心驚的轉過身,卻發現他仍緊盯著自己。
「為什麼我老是會把你跟女人聯想在一起?」
毒蠍子的心登時漏跳了一拍。 「你說什麼?」她趕緊裝傻。
黑塞斯瞇起眼,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過於嫣紅的唇瓣。
「到底是我在幻想,還是有什麼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她的心一驚,為他的精明感到震撼。她鼓起雙頰,佯裝憤怒的說:「或許我是娘娘腔了點,但你也不能說我是女人,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侮辱嗎?」
他環起手臂,銳利的黑眸仍舊緊盯著她不放,似乎想看穿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毒蠍子深吸一口氣,豁出去地道: 「既然你懷疑我是女人,好,我現在就把胸前的白布條拿掉,你就知道我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了。」
知道自己下的賭注太大,她偷掐了大腿一把,硬是擠出兩滴淚。
「沒想到我艾米特一向最為敬重的大哥,今天居然懷疑我是女人,真是太傷我的心了,為了不讓你冤枉我,我就讓你看看那兩道醜陋的疤痕。」
她作勢解開身上的鈕扣,在解到第二顆時,被他的雙手制止住了。
黑塞斯微皺眉,不悅的瞪著他,「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有必要這麼認真嗎?更何況,我也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毒蠍子在心裡不知偷笑了幾回,但她的臉上仍是一副委屈的摸樣。「我知道我是不像男人,但你也不能說我是女人呀!」
他歎口氣,無奈的攤攤手。「這回算是我不對,你就原諒大哥好嗎?」
她偷偷藏起了一個笑,佯裝正色道:「那你以後可不能再說我是女人了,否則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以後絕不會再犯,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望著他魁梧昂藏的背影,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毒蠍子怎麼也笑不出來。
唉,事情到這地步,真是愈來愈棘手了。
第五章
為了能盡快套出毒品的下落;毒蠍子在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提早動手。
本來嘛,當初她就是為了調查毒品的動向,才冒險混入惡魔島,如今雖然已成功的接近黑塞斯,可毒品的下落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將成堆待洗的衣物丟人洗衣槽裡後,她將手背在身後,煩惱的踱著方步。
算算日子,她混進來已經超過一個星期,雖然一切都如她預期中的發展,她身為女兒身的事實也尚未被人識破,但任務卻一點進展也沒有。
她歎了口氣,繼續踱著步。
精明如黑塞斯,她發現自己根本完全無從下手。 當初她或許是懷著自信滿滿的勇氣接下這個任務,但任誰遇上了黑塞斯,天大的勇氣也全在轉瞬間幻化成泡影,煙消雲散了。
不是她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黑塞斯的確是個不容人小覷的強勁對手,與他相處的這一陣子裡,她自是洞悉得清楚。
毒蠍子越急越煩,越煩就越亂。
連著兩個晚上她都差點被黑塞斯看穿身份,她知道她若開口,勢必會引來他的懷疑,可她又不能不問。
她懊惱的扭絞著雙手,快煩死了。
而且更糟的是,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怎麼了,每當黑塞斯以過分熱烈的眸子看著她,她的心居然就慌得有如小鹿亂撞般。
難不成……
她握緊雙手,猛烈的搖晃著頭。
不會的,雖然黑塞斯是對她很好沒錯,可他是她這次任務的目標,下手的對象,她又怎麼可能對他產生任何異樣的情愫呢?
她著急的搔搔頭,步伐踱得更凶。
「想什麼,瞧你一副急得快哭了的模樣。」
毒蠍子一愣,飛快的抬起頭,就見黑塞斯噙著一抹笑,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她張了張嘴,又猛地合上。倘若她真把心裡的想法告訴他的話,她保證她絕對無法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