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吵架聲將所有的人全部引了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吵成這樣?」向梓荀問。
一見到救兵,神君戀立刻衝上前去,「娘,您快阻止六哥呀!六哥一回來就把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全推到六嫂頭上去。」
在見到她們三人的裝扮後,向梓荀嚇了一跳。
「你們三個是怎麼回事,怎麼全打扮成這樣?幹什麼去了?」向梓荀問。
三人對看了一眼,立刻心虛地垂下頭去。
向梓荀來回在她們三人身上打轉了會兒,才道:「艷兒,你說,幹嘛做這一身打扮,你們又是在吵什麼?」
對於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尋問目光,段青艷黯然地哽咽著,「婆婆,我……」
「既然她說不出口,就讓我來說吧!」神君行的視線冷冷的鎖住她的,「她們會做這身打扮是為了要上妓院去。」
此話一出,當場嚇愣了所有的人,「你、你說什麼?」
面對眾人投射而來的指責目光,眼見本就溫順的段青艷更是蒼白著一張臉,神君戀只得站出來說話了。
「其實、其實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我們之所以會上妓院去是為了……是為了……」
「是為了什麼?」向梓荀問。
神君戀深吸口氣,豁出去了。「為了捉姦。」
眾人相視一眼,不敢置信地齊聲道:「捉姦?」
神君戀囁嚅地嚥了口口水,乾脆承認道:「是呀!就是為了捉姦。因為六哥之前已經答應爹娘不再上妓院去了,可六哥根本不聽,還是成天往妓院裡跑,所以我才想會想上妓院去捉姦呀!」
神君曜一臉震驚地將愛妻拉到身邊,「這件事你也參與了?」
練守紗心虛地咬著唇,慌亂的絞著小手道:「你們別亂想,我們的本意都很單純,只是為了幫青艷而已。」
「所以才想出這個上妓院捉姦的可笑法子?」神君頎說道。
神君戀不悅的瞪了神君頎一眼,「這才不是什麼可笑的法子呢!這可是我苦思出來的好法子,瞧,這會兒不就把六哥給帶回來了嗎?」
折騰了好半天,眾人總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
向梓荀一時有些無法接受,「你怎麼會想出這個荒唐的法子來?你們兩個呢?就這樣跟著她瞎起哄?」
段青艷咚的一聲,立刻跪倒在地。
「婆婆,對不起,都是媳婦兒不好,媳婦兒不該如此跟著戀兒上妓院胡來的,請你們原諒媳婦兒。」段青艷連忙陪罪。
都是她不好,要是她當時狠下心來拒絕,阻止這一場荒唐的鬧劇,事情就不會鬧到這個地步,神君行也不會更鄙視她了呀!
神君戀趕緊將她攙扶起來,「別怪六嫂,這主意都是我想出來的,要怪怪我好了。」
向梓荀瞪了她一眼。「你還敢說,這當然都得怪你,你怎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你一個人上妓院去也就算了,居然還把守紗和艷兒也給帶去,還好你爹上洛陽去了,否則不讓你活活氣死才怪。」
神君戀氣得直跺腳,「那是六哥不守信在先,明明已經答應不上妓院了,結果又去,分明是不把你們兩個老人家的話放在心裡嘛!」
向梓荀拍拍段青艷的手安撫著,然後轉向神君行,「你又是怎麼搞的,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又上妓院去了?你是想把你爹給氣死嗎?還是存心和我們作對?」
神君行沉下臉,「當然不是。」
向梓荀怒斥:「那是什麼?你究竟打算把艷兒置於何處?她可是你三媒六聘、以八人大轎娶進門的,結果你卻這麼對她。」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請娘不要過問。」
「你……」向梓荀已不知該如何教訓他。
「她該置於何處、什麼身份!我心裡早已有譜,也會做出個決定,請你們不要再干涉我們之間的事。」
向梓荀聽得皺起了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孩兒自有分寸。」
神君戀聽不下去了,「你哪裡有分寸呀?你的分寸又是什麼?我看你眼裡根本就容不下六嫂,對不對?」
神君行瞪著她,「你說什麼?」
「難道我說錯了?」神君戀天不怕地不怕地回道。
「你——」神君行氣極了。
向梓荀抬起手,阻止他們兄妹倆的針鋒相對。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行兒,我告訴你,不論你心裡做了什麼決定,艷兒永遠都是我的媳婦兒,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神君行嘲諷的撇著唇,「我當然知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許你再做出任何對不起艷兒的事情來,今天的事就算了,但我不容許再有下一次。」
他微挑眉,瞅著段青艷,「我知道該怎麼做。」
他知道該怎麼做?聽到他的話,段青艷竟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她閉上眼,洶湧的絕望浪潮幾欲淹沒她。
他知道他該怎麼做,可是她呢?她知道嗎?
她不知道、不知道呀!
為什麼他總是狠得下心用如此殘忍、如此冷酷的言語來傷害她?難道他不知道他的一句話,甚或是一個眼神就可以將她由雲端上推下地獄嗎?
她總是一個勁兒地想要討取他的歡心、得到他全部的注意,但是到頭來為什麼她總是把自己給推入更難堪的情況裡?
她的胸中滿是苦澀,淚無聲無息的淌下——
第5章(1)
四月的春天像一朵甜甜、卻充滿清新迷人氣息的粉色薔薇,隨著舂風的吹拂將這氣息吹送各處。
段青艷手提著籃子穿梭在百花間,唇邊不自覺浮現的笑讓她美得像幅畫。只見她信手一捻,一朵朵完整的花兒便落入那只籃子裡。
趴坐在涼亭裡的神君戀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有氣無力地道:「六嫂,你在做什麼呀!幹嘛摘那些花?」
停下採花的動作,段青艷抬起頭,朝她露出了抹甜笑。
「我要做五花糕。」
「五花糕?」一講到吃的,神君戀立刻感興趣地瞠大了眼,「是吃的嗎?」
段青艷點頭淺笑,被她的饞樣逗笑了,「是,是吃的。是以五種花草做成的,是我苦心專研出來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