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又是威脅又是利誘的結果下還是徒勞無功,梅絮兒氣得拿出包包裡的東西丟它,可是等到包包裡的東西全部丟完了,那隻狗還是站在那裡,瞠著一雙惡狠狠的狗眼瞪著她。
這回梅絮兒再也忍不住了,她放聲大叫:「討厭、討厭、討厭,誰來救救我啊!」
她眨了眨泛紅的眼,終於受不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已經站在這裡看著她很久了。
從發現她穿著一雙和身上的衣服極不搭配的兔寶寶拖鞋開始,他便對她起了好奇之心。
從她一路上像是懊惱不已的自言自語,然後火大的踢著地上的石頭,結果倒霉的踢中一隻惡狗,最後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爬到那面牆上後;從頭看到尾,他的笑聲就沒停過。
這個穿著古板、打扮老舊的女人完全引起他的興趣了,最重要的是,他對她居然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從原先的倉皇憤怒、驚懼惶恐,到最後的放聲嚎啕大哭,他幾乎忍不住衝動的想看看那藏在黑框眼鏡下的真面目,會是怎樣的令人怦然心動、魂牽夢縈?
在聽見她天真的對著那只惡狗威脅利誘後,他唇邊的笑意加深了,不再冷眼旁觀,踩著勢在必得的步伐走向她……
坐困愁城的梅絮兒已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不敢相信幾乎所有倒霉的事全集中在一天發生,先是倒霉的做了個最教她害怕的惡夢,又倒霉的跌了個跤、倒霉的穿錯了鞋,更倒霉的被狗追,現在則是倒霉的被困在這面圍牆上。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向來倒霉,只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霉。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離兩點只剩下不到十分鐘,再瞥一眼自己狼狽的模樣,她的眼淚落得更凶了。
「討厭,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我?我不管,我要上訴啦!」
她抽抽噎噎的哭著,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發現那原本近在耳邊的狗吠聲似乎已經消失了;而後,一雙男性的腳來到她的面前。
「小姐,需要幫忙嗎?」
梅絮兒微微一愣,抽噎的啜泣聲立刻停止。她擦乾眼淚抬起頭,毫無防備的墜入一雙深邃迷人的黑眸裡。
沒料到出現在眼前的會是一個擁有著如此俊俏男性臉龐的男子,梅絮兒登時瞠大了眼,呆愣住。
視線離不開那一雙像是會說話的眼睛、英挺的劍眉、挺直的鼻樑,以及那一張性感、魅力十足的唇瓣,梅絮兒心頭一震、耳根一熱,炫艷的紅霞立刻染上本就白皙的臉龐。
而他,則是悠然自若的將她的轉變一一盡收眼底。
「你沒事吧!」
看著他性感的薄唇在她眼前一張一合,像是在誘惑她似的,梅絮兒的粉頰更紅了,不敢相信向來抱持單身主義的她,竟也會有讓男人迷得如此神魂顛倒的一天。
「我沒事。」別過視線,她略微狼狽的說著,臉頰持續燙紅,尷尬的調整原先粗魯的坐姿,目光不敢再瞟向他。
他饒富興味的笑著拾起她掉落在地上的那隻兔寶寶拖鞋,雙眼掃過她變得羞愧的眼神、紅透的雙頰,再往下梭巡,來到她那張緊咬的紅潤唇瓣,唇邊的笑意再加深幾分。
「我幫你。」不等她反應,他已捧起她小巧白潤的腳,套上那隻兔寶寶拖鞋。
像電流一般的感覺滑過她心頭,梅絮兒猛地一震,腦海裡不禁在此時浮現卡通仙度瑞拉裡王子幫公主套上玻璃鞋的那一幕。
「謝謝。」回過神來,她倉皇的說著,腳不自在的移開他那雙仍舊握著她的手,腳底的末梢神經似乎在他奇異的視線下起了作用,嚇得她心兒狂跳。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怪異的感覺。
她閃避的舉動讓他的笑意更深。「想下來嗎?」
他的話說進梅絮兒的心坎深處。
懊惱自己竟上得來卻下不去,又感覺到他迫人的視線始終緊緊跟隨著自己,她推推鼻樑上的眼鏡,藉以掩飾自己的慌亂。
「謝謝你救了我。」
拋下這麼一句像是拒絕的話後,她不再理他,努力想著解決之道;而他卻早已伸長手,噙著英雄救美似的豪爽笑容,將困在牆上的她抱入懷中。
「啊——」
未料他會有此一舉動,梅絮兒下意識的驚呼一聲,連忙張手抱住他,反而更拉近兩人的距離,她聞到他身上男人獨特的煙草味。
無助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她慌亂的抬起頭,對上他那雙異常深邃的黑眸,竟像是墜入深淵般,被震鎖住心靈。
「放我下來。」從未有過的慌亂嚇壞了梅絮兒,她不禁在他懷裡掙扎著。
她急於逃避的模樣讓他感覺好笑。「我以為救了你,你該會感激我。」
「我是。」梅絮兒迅速瞥了他一眼,很快的別過頭去。「我剛才不是已經道過謝了?真的很謝謝你救了我,替我趕跑……那隻狗。」
「就這樣?」他微挑眉,雙手插進西裝褲口袋裡,優閒的看著她。
梅絮兒不明白他話裡的涵義,只好慌張的跪在地上撿拾著方纔她從包包裡丟出的東西;這一看之下,讓她尷尬的羞紅了臉,因為她剛才丟出來的東西裡,居然還包括了女性最私密的物品。
天啊!讓她死了吧!她忍不住在心裡哀號著,撿拾的動作更快了,只想盡快逃離他的面前。
「現在還有狗在追你嗎?」
他聲音裡明顯的調侃語氣讓梅絮兒更羞了。
好不容易撿完所有的東西,她略顯狼狽的起身,臉已紅透。
「真的很謝謝你。」
見她驚慌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逗逗她。「還有呢?」
「還有?」梅絮兒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還有什麼?」她確定她的東西都已經全撿起來了,難道還掉了什麼嗎?
他毫無預警的抬起她不斷向地下張望的小臉,唇邊掛了抹有趣的笑。
「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梅絮兒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才發現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他們的身體幾乎貼著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