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妳瞞著我什麼?」
「瞞著他喜歡妳的事啊!」
「呃?」他也喜歡她嗎?萬種相思並非她的一相情願?這句話她聽得真切嗎?怎麼彷彿在夢中一般?可喜歡就喜歡了,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他為什麼要瞞著她?
「不過妳也不要太過高興,公子雖然喜歡妳,卻並不打算向妳表白,妳若想跟他在一起,可能要吃些苦頭。」
「我……」曲紗紗難以啟齒,「我也沒有硬要跟他在一起呀!」
「不想跟他在一起?那妹妹妳想方設法纏著他做什麼?」銀芙眨眨眼睛。
「我只是想經常看到他,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想起我,想起我們小時候快樂的事,」她難過地咬咬唇,「但是,他現在身邊有了妳們,我知道不可能了。」
他曾經說過要娶她的誓言,就算他恢復記憶,也不可能了吧?因為,他要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傻丫頭,」銀芙戳戳她的腦門,「妳當我們真是他的小妾呀?」
「怎麼?」又是一剎那的驚愕,「妳們難道不是嗎?」
「我們只是他收留的可憐孤女,是他從妓院裡、從人販子手中救出來的,暫且居住在他家中,將來,我們覓得了好歸宿,都會離開他的。」
「可京城裡都傳言,他家有美妾無數,個個愛他如命,柳笑哥他自己也這樣說過。」
「那是因為不想惹麻煩!妳要知道,我們其中有些人從前在窯子裡,都是鼎鼎大名的花魁,京城裡王孫公子倘若聽說我們恢復自由身後無依無靠的,說不定會起邪念,所以他才這樣放出話來,況且,這樣也可以讓他躲避那些相中他萬貫家財的媒婆。」
「真的?」如同聽到了最最荒唐的故事,曲紗紗呆若木雞,怎麼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妳不信就等著瞧好了,下個月我就要嫁給城東的柳書生了,而素素要自立門戶,到山東開一間繡坊,妍妍則打算成立一個『胭脂門』,專門訓練調理胭脂花粉的高手。」
「可柳笑哥他還特意買下了這座茶樓專供姊姊妳賞花呢,可見他並非心中沒有妳。」她怯怯地提出疑問。
「傻丫頭,妳以為這茶樓是專門為了我買下的?這茶樓地段這麼好,難道不賺錢嗎?我們不過一年之中偶爾來幾次罷了!妳那柳笑哥可精明了,哪裡會做虧本生意?」銀芙歎一口氣,「素素和妍妍她們,將來賺了錢是要還他利息的。像我,有朝一日,我未來的相公在官場上飛黃騰達了,也是要報答他的。」
「這樣啊!」曲紗紗終於鎮定下來,平復了心跳。
「他跟我們做生意,現在我也要跟妳來做生意。」
「嗯?」
「如果我幫妹妹妳得到了他,將來妳可不可以在他面前替我美言,不要讓我還債了?如今這官商勾結的年代,我只想跟著柳相公過太平的日子,不願讓他牽扯上是是非非,所以,最好叫公子以後有事不要來找我們。」
「啊?」曲紗紗不由得笑起來。
「我們很沒良心,對不對?難得公子如此待我們,我們卻這樣未雨綢繆。」銀芙也自嘲地笑。
「銀芙姊……」曲紗紗猶豫著開口,「柳笑哥就那麼令妳們討厭嗎?為什麼跟他相處了那麼久,妳們中間竟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了他留下來?」
「妳的意思是說,為什麼我們沒有一個人愛上他,對不對?」艷麗的容顏在這一刻微凝,對著陽光微瞇雙眸,無限深思地道:「不是不愛,而是我們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能讓他愛上我們,得不到的東西,我們從不奢望。」
四週一片沉默,曲紗紗聽了這話,心裡猛地卜通了一下。
「好了,聽姊姊話,」銀芙恢復調皮,拍拍她的肩,「依我的計策行事,保妳能逼他說出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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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芙,把我的衣服拿來!」
盆內的熱水如溫泉般舒暢,浸浴在其中的男子不由得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但當他甦醒過來,卻發現伺候他的人不見了。
「外面有人嗎?」
慕容遲揚高聲音嚷嚷,四周卻一片寂靜,沒有回答。
「這些瘋丫頭,又到哪兒去了?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他苦笑地搖了搖頭,只好自己爬出浴盆,尋找衣衫。
可說來奇怪,除了一塊圍腰的浴巾,他什麼也找不到。打開衣櫃,卻發現衣櫃空空如也。
難道衣服都拿去清洗了?可他有那麼多的衣服,都髒了?至少也應該給他留下一套吧?
「這些瘋丫頭又在搞什麼鬼?」
他一邊無奈地歎氣,一邊朝相連的臥室走去。
他打算先好好睡上一覺,有了精神再找那些失職的人興師問罪。
可當他來到床榻之前,腳步頓時煞住,滿臉驚愕。
一件從未遇過的怪事發生了--床上,竟然躺著一個女子!
他的床上怎麼會平空冒出一個女子?而且,這個女子似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嬌小的身子藏在薄薄的被褥之下,藕一般的臂膀赤裸地露出,瓏玲的曲線隨著她的呼吸而隱隱起伏。
再看那女子的臉,他幾乎要跌倒!
曲紗紗那雙他努力下去想念的晶瑩眼眸,此刻卻在燭光下與他默默對視。
「妳……妳怎麼在這兒?」慕容遲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銀芙姊姊帶我來的,」小小的身子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我上當了,柳笑哥,銀芙姊姊不知施了什麼法術,我動不了。」
「那該死的女人到底在哪裡?!」他滿臉慍色,打算衝出去教訓手下一頓,然而,他再次怔愣住。
門被反鎖起來了,怎麼推也推不開。不止門,還有窗,也被反鎖。
霎時,他明白了,緊閉的室內,孤男寡女,褪去的衣衫……這一切,都說明了銀芙的用意。
「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徹底暴怒,脫口大罵,用力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