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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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司其職,盡忠職守,這就是鉅龍城內每個人的本份,絕無二話!違背者——死路一條。

  偏偏,姜玉仙仍不知死活地觸犯了這項禁忌!雖然到目前為止,她偷人的事實仍未激起孫定山的任何行動,或許,是她內心所嚮往的風花雪月和放蕩情事,以及因心虛進而小心翼翼的掩飾言行,在他看來生殺大權均在他無常的掌握之中,是否要捏死她和一干人等全隨他高興;再者,會令他不悅的連鎖反應,也未曾發生,雖有姑息之嫌,但孫定山卻一反常態,不動聲色地饒了這幾條賤命。

  —玉仙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所有行為全落入孫定山狡獪的眼裡,不動聲色並不代表全然不知。但姜玉燦顯然沒有這一點體認,她承認自己沒有從一而終,三貞九烈的婦節美德,一直以為瞞天過海的情情雖免不了會戰戰兢兢,但到底還是逃過了丈夫的耳目,在享有榮華富貴奢侈生活的同時,她仍可以不停地追求心靈上虛榮的快樂與饜足。

  是飽暖思淫慾吧*玉仙不在乎地想。物質優渥的滿足造就了永無止境的貪心慾念;情感上的渴望和因愛而性的慾望凌駕了一切。長期處在心靈枯竭而變得難以有怦然心動的狀態下,原該是一種女性本能的情懷卻因此而被抹煞扼殺,那種強烈的悸動卻未曾尋覓到的感覺,也就是為什麼她會不斷地對情人喜新厭舊的原因。

  女人,都有追求愛情和希望被愛的渴盼,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但在這個重男輕女的時代,男人妻妾成群是權利,也是地位的一種表徵。只有平民才是一夫一妻,然後苦哈哈地過著安貧樂道的拮据生活。

  在過慣了豐衣足食的安逸生活之後,姜玉仙才猛然發覺到,自己原來也是很怕寂寞的,而這種寂寞,偏偏不是任何物質上的東西所能排遣的。

  想起鄭子禹俊美剛正、冷峻而瀟灑的面孔,和那副魁梧壯碩、英挺偉岸的體格,姜玉仙不禁有些心蕩神馳了。

  遑論他外表的卓然出色,光是一雙陰邃深沉的眼神,就不知擄獲了多少女人心的鄭子禹,又加上本身不凡的功夫底子,在每次的對外任務中都有極好的表現,頗受城主孫定山的讚賞。雖然他只是平民的階級身份,又長年在外奔走,但他每每回城,仍會吸引多數同等階級的未婚女性投懷送抱和頻頻愛慕的眼光,只是長久以來,他都是以無情冰冷的態度將之斥回……

  —玉仙想起,在迴廊中偶然見到鄭子禹的第一眼時,她的目光就離不開他了。在得知他的出身之後,卻又忍不住歎息,雖然如此,仍不減心中對他的強烈渴望,畢竟魚與熊掌終是不可兼得的,她知道自己理想中的男人終於出現了,但礙於身份之故,她只能先用魅惑暗示他,再藉故以丈夫的名義將他秘密約出,好一訴衷情。

  鄭子禹依著口信,準時到達。

  一走近迎風亭,在看清亭內之人後,鄭子禹雙口隨即透射出瞭然的犀利眸光,嘴角扯出一絲淡漠譏諷的笑意。他心知肚明地拱手作揖問道:

  「二夫人,請問找屬下來此,有何要事?」

  —玉仙刻意忽略他的冷漠與無禮態度,輕顰淺笑,眼神旋即攏上撩人挑逗的曖昧姿態,斜勾勾地睞著他,身體婷婷裊裊地搖擺著,連走起路來都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女近韻味:「別那麼見外嘛!」

  在她欲傾身向前柔媚地依偎在他剛健的胸膛上時,鄭子禹巧妙的一個側身,瞬間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也在此時,他注意到附近的矮樹叢裡,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玉仙仍不死心地靠向他,完全顧不得羞恥,大膽告白:

  「我喜歡你。」

  鄭子禹再度欠開身子,以堅決強硬卻是有禮的沉聲駁斥:

  「二夫人,請自重。」

  從來沒有被男人如此篤定推拒她主動示愛的姜玉仙,她自信自己的美麗脫俗是有目共睹的,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性,照理說根本無法抗拒她媚人的撩撥才是,但為何明顯不屑和鄙夷的神情會在鄭子禹的臉上表露無遺?姜玉仙沒料到自己會碰到釘子,即使四下無人,這場面仍著實教她好生難堪!

  「二夫人,夜深了,請早點安歇吧!」鄭子禹言語上仍是恭恭敬敬的,但神色卻是不容錯辨的嚴厲及陰肅。

  看來傳聞中他的不苟言笑及及不近女色是千真萬確的事了,只是,姜玉仙沒想到自己竟是在此等情況下見識體認,也證實了這個傳言。

  心中縱有千般不捨與萬般不願,在色誘失敗後為了顧全最後一絲尊嚴的前提下,姜玉仙也只能暫時罷手了。她輕輕地跺了跺腳,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然後有些悻悻然地離去。

  躲在一旁的孫弄月在稍早之前訝見於鄭子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股桀傲不馴的狂狷之氣,之後又被他對二娘冷言厲色的態度給硬生生地震懾住了。

  在這風起雲湧的亂世之中,能有如此剛烈耿介性格的男人,想來也沒有幾個了,鄭子禹沒有一般身為平民階級的人汲汲營生的認命和無知的自卑,反而有一種超脫俗世物外的恬淡,孫弄月想不透是何種環境造就出他此種特質,但她的確是

  被具有這種特質的他所深深吸引了。

  不論原本對他有任何惡劣的評價或印象,全都在此刻盡數推翻。

  他不屑於濫情,也完全地至情至性;她早該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明白他不

  是那種輕賤自己人格,且隨波逐流的粗鄙之人。

  一個人若因出身不好而被人瞧不起,那還有情可原,畢竟這是上天安排好的,

  由不得自己作選擇;但如果是因自身行為的不檢點而招致旁人的蔑視詆毀,那叫活該,沒有人會同情的。

  在側耳傾聽二娘細碎的腳步聲漸遠,終至消失,孫弄月耐不住滿腔的好奇心思,略略起身正欲一控究竟,未料她才一抬頭,正好不偏不倚地撞進鄭子禹耐人尋味的探索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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