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宿?」柏嫣蓉微愕的抬起眼,心下一凜。
還未來得及細想其他,蘇瑪娜仍是滔滔不絕地說著:
「不過,這也難怪,以黎傑是我國二王子的身份,像你這種既無美貌、又無身材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莫怪他要另找女人發洩;再說,就算現在你去看到他們,也沒權力阻止,因為在我國,沒有王的簽署證婚,你充其量不過是黎傑的女人而已。
記住了!下次可別再大言不慚的說黎傑是你丈夫,那可是會笑死人的。喂!想哭了是吧?沒關係,你可以大聲哭出來,我不介意。」
「我不是怕你介意,而是不想哭!失陪,我要回房睡覺了。」
是喔!她好不容易強忍住淚水不讓它滑落,但是等會兒在她回房後,不!應該說等這個壞女人走後,她就要好好的、盡情的哭個夠。
誰教自己的心那麼痛!沒有當場潰流成災,她就很佩服自己了。
至於那個害她心痛的臭黎傑,她一定會找機會跟他算帳的。
真的,她發誓!
「咦!回房?你不去找黎傑啦?」雖然柏嫣蓉沒有她預期中的放聲哭泣,可是看她俏臉整張垮了下來,雖不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但此起剛才自己一直被她壓下的氣勢,這會兒蘇瑪娜的心情已經好太多了。
「不了!免得去打擾他的興致。」怕嫣蓉故作輕鬆的把話說完,邁開自認瀟灑的步伐,從容的走入內室,把那個非常、非常討厭的臭女人鎖在門外;在聽到她揚笑的走人,她這才蒙被悶哭。
第八章
「嗚……嗚……」
蒙在被裡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好不淒慘。
已經過了許久的時間,她還是哭個不停。
柏嫣蓉抱著枕頭痛哭,甚至把它當成是黎傑不時痛揍幾拳,以洩心頭之氣;然後再物盡其用的拿來擦眼淚、擤鼻涕的,那個枕頭肯定已報銷成一個濕枕,而且還可以擰出一盆水,那是毋庸置疑的。
「嫣蓉……」
忍不住,再加上萬分不放心而跑來看她,沒想到看見的會是這番情景,黎傑不禁一怔。
拉了拉被柏嫣蓉捲成蛹狀的棉被,黎傑惶然問道:
「嫣蓉,你在哭嗎?」
「廢話!這種聲調不是在哭,難道是在笑呀!」
哇!好濃的鼻音,顯然真的哭得很慘。不過,還好,回答得清楚明白,沒有歇斯底里,幸好!
「嫣蓉,起來,別哭了!」黎傑心疼的哄著?
「嗚……不要你管,走開!」悶在被裡的聲音不大,卻仍清晰可聞。
「怎麼了?」天!這人蛹捲得還真密實,居然半天都拉不開。「誰欺負你了?」
「還有誰?就是你!」棉被終於被扯開,柏嫣蓉一下子無處可藏,再加上黎傑自然為她張開的雙臂,她想也不想,一頭就埋進他厚實的懷中,再繼續她的抱怨:「就是你欺負我!」
「我?怎麼會?嫣蓉,我剛剛又不在,怎麼可能會欺負你?」
「就是因為你剛剛不在,要不然……嗚……要不然我也不會被欺負!」
早年喪母,還有一個隨時都會給她惹麻煩的賭徒父親,其實柏嫣蓉早已練就了一身獨立堅強的個性,且向來都不愛哭;即使知道父親賭輸了一切,讓她因此一無所有,她雖是傷心欲絕,卻也沒有如此悲慘的哭過。
但這次,說不上來為什麼,不過就是黎傑不在身邊而已嘛!再加上聽說他召舞伶陪宿,她竟然就覺得孤單無比。
一股撕裂般的痛心,竟逼著她的眼淚忍不住決堤。
其實黎傑召不召舞伶陪宿,照理說跟她這個契約新娘無關,且明知蘇瑪娜那個女人沒事跑來對她嚼舌根,外加生是非,根本就是故意的;但不知怎麼地,她就是忍不住那發自內心的痛楚,與不斷流下的淚水。
「蘇瑪娜來過了,是不是?」黎傑猜測。
「嗯!」唉!又鼻塞了,而原本拿來擤鼻涕的枕頭不在,眼前有黎傑這個罪魁禍首的衣衫,她自然順手的拿來充當擦拭的工具。
「她對你說了什麼?」他的語氣冷肅,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在生氣。
「沒有!」哭都哭過了,實在不想承認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關係,那多丟臉!
何況她本來就是黎傑權宜之計下的契約新娘而己,有什麼資格管黎傑每晚有幾個女人陪宿?
另外,蘇瑪娜這樣說她也不算錯,反正她一向都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長相平凡,只是她態度令人厭惡、口氣讓人不爽罷了。
「沒有你為什麼會哭?」蘇瑪娜心高氣傲、舌毒嘴利,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要不他也不會想先設防。
在知道蘇瑪娜派人在監視他和柏嫣蓉的時候,他刻意對她表現冷漠、疏離與不在意;原以為自己這樣做,就能免去蘇瑪娜對她的特別關注,進而不會來挑釁,至少他不在的時候,不要來找麻煩,甚至是傷害她。
沒想到他還是錯估了蘇瑪娜的驕蠻,和她超重的妒忌心。
「我……」柏嫣蓉覺得自己很丟臉,不想說。
「說!」
「說就說嘛!你好凶……」柏嫣蓉小聲的抗議,忍不住委屈的又想哭。
「我不是凶,我是急,你明白嗎?嫣蓉。」吻去她才剛滑下的淚珠,抱著她,他喜歡這種親密的充實感。「我不想你受傷害,更不想你受委屈,看著我,然後告訴我,蘇瑪哪對你說了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不過是我睡不著,想去找你……對不起!黎傑,我知道你這趟回國是有許多事亟須處理,我不是故意要找你麻煩,只是……」她該告訴他,她只是因為孤單害怕這種微小理由,就想去找他嗎?不知道會不會被黎傑以她沒資格當他的最佳拍檔為由而送回台灣?
她不想回去呀!
「沒關係,你可以隨時來找我。」他的語氣有著不自覺的寵溺。
反正刻意的疏離,也無法防治蘇瑪娜對嫣蓉有意的荼毒迫害;接下來的日子他也不必麻煩的將她推離身邊,反而是教自己牽腸掛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