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這樣的,我是雜誌社的記者,專門做建築報導的,這次是來採訪這座禹家古厝。」舒晴假裝摸了摸衣服的口袋,「對不起,我名片剛好用完了。」
玉燕對著她一笑。「沒關係的,剛剛少爺介紹的時候,我們大家都有聽到了。」
「這樣啊……」舒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對了,請問妳在禹家大宅裡工作了很多年了嗎?」
「不,沒有。」搖搖頭,玉燕據實以答。「我差不多是……」她低頭算算手指。
舒晴看她認真數著手指的模樣,會心地一笑。真是個很單純又溫柔的人!
「我應該算是中等年資吧,至於正確年數,已經不記得了,但這裡年資最久的是管家阿梅嬸,其餘一些僕人大約都只有二、三年,對了,賈小姐問這些是……」
為什麼要瞭解禹家大宅裡的人員呢?
「喔,我是想如果有關於建築物的問題,可以找個比較瞭解的人,為我介紹。」當然,這是在她私心的認為,禹鈞堯絕對不可能是兇手的情況下,她對他周圍的人的進一步篩選確認。
「這樣呀……」玉燕歎了一口氣。
舒晴看著她,不解這突來的一歎。
「喔,是這樣的。」對於歎息的行為,玉燕自覺不好意思地一笑,拉拉兩條綁得非常整齊的髮辮。「如果是幾年前,管家舒爺爺還沒退休的話,他應該會是最好的解說員。」
「那真是可惜。」舒晴尷尬地笑著,腦中不禁閃過爺爺嚴謹的模樣。
她當然知道爺爺已經退休了,要不,現在她也不可能在這裡了。
玉燕看著她想得出神的模樣,聳聳肩說:「那麼……賈小姐,妳先休息吧!我下去了,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找我,只要我能幫得上忙。」
又是一個恭謹的彎腰點頭,玉燕禮貌地退了下去。
舒晴想再將人給留下,但一時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只好看著她退出房間。
房間的門輕緩地被合上,留下一室的寧靜供人思考,舒晴努力地想著該由何處著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夕陽西下,彩霞滿天,映了滿地詭譎的紫橙。
書房裡,站在半掩的窗簾後,紫蘿瞧著窗外庭園裡的人,先開口說話。
「禹先生認為那個女人很可疑?」她指著正在庭院裡拿著相機四處拍的舒晴。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在時機上過於巧合。」禹鈞堯坐在離窗有一段距離的沙發上,目光銳利地落在窗外移動的身影。
話雖這麼說,但,他又有那麼一點的不確定。這一點點的不確定,來自於心中那一股莫名的熟識感。
「禹先生,我已經檢查過她的隨身行李了。」這時,阿飛剛好由書房外開門進來。
他的手上拎著舒晴的行李,是由拋錨的車子後車廂取出來的,而車子已由保養廠拖走,進廠維護去了。
「怎麼樣?」紫蘿放下手中半掀著的窗簾,大步向阿飛走來。
阿飛對著兩人搖搖頭。「呃……裡頭除了一些換洗的衣服之外,並無其他的東西。」
「旁邊呢?行李袋的所有細部都有檢查過?」紫蘿接手,直接檢查起行李袋的細部。
阿飛看著她過於仔細的一遍遍檢查,只差沒將整個行李袋裡的東西全給倒出來。
「妳慢慢看。」撇撇嘴,他頗覺無趣地走開。「禹先生,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阿飛走到禹鈞堯的沙發旁,他剛好由沙發上站起。
「先不要有任何的動作,等我明日祭祖之後,看情況再說。」禹鈞堯看向窗外,庭院裡的舒晴正拿著相機,繞過一棵老榕樹,走向小徑最底端的花房。
「那,禹先生打算讓這位賈小姐留宿在大宅裡?」阿飛跟在禹鈞堯的身旁,與他並肩一同站在落地窗後。
「如果她真的跟這些事情有關,這未嘗不是件好事。」禹鈞堯轉過臉來。
畢竟禹家大宅是他的地方,讓她留在這宅子中,好過無法控制的外頭。
「唉……真的沒任何的東西!」紫蘿終於放棄了搜查,加入他們。
阿飛睨了她一記,一副「早跟妳說,妳就不聽」的表情。
「禹先生,這樣的話,我是不是還要依照計畫,繼續假扮你的女朋友?」紫蘿先還給阿飛一記大白眼,然後轉向禹鈞堯。
因為前幾個與他交往過的女子,全都出了意外,離奇死亡,為了查出背後的原因,禹鈞堯才向閻羅借了阿飛和紫蘿。
由身手不錯的紫蘿扮他的女友,阿飛暗中保護,目的在引出藏在暗處害人的元兇。
「嗯。」禹鈞堯應了聲,眸光刷地拉到窗外,看見方才鎖定的身影已消失在玻璃花房的那端。「目前先別輕舉妄動,晚一點我們再討論。」
說完,他轉身邁步朝外走。
他想去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想進花房去做什麼,該不是已經開始動腦子思索害人的計謀了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禹家大宅裡有間玻璃花房,對於這間花房,舒晴不僅不陌生,還多了分情感和回憶。
算算前後的日子,以前她總共在這裡住了將近半年,這半年中,她常常出現在這座玻璃花房裡,除了幫忙照顧裡頭的蘭花之外,自己也試著種過幾株。
「會在哪裡呢?」循著兩旁高過腰際的花架走道,舒晴穿梭在蘭花叢中,邊走邊找。
已經死了嗎?經過了多年之後,她當年親手所植下的蘭花,恐怕已經不在了吧!
「什麼東西在哪裡?」禹鈞堯的聲音倏地傳來。
舒晴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轉回身來,沒料到他竟站在她的身後,硬生生地,她撞進了他的懷中,額頭抵在他硬碩的胸膛。
「呃……對、對、對不起!」舒晴紅了臉,倉皇地退開一步。
不管經過多少年的歷練,不管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生,在他的面前,她仍舊會有不知所措的反應,或許是因為過於在乎,她一直將他放在心裡最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