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鈞堯勾唇笑笑。「妳是怎麼進雜誌社工作的?我是說,目前的工作是妳的興趣嗎?」
他很高興,除了身份之外,她並沒有再編謊言騙他,因為,據他的瞭解,目前舒爺爺確實是到舊金山去旅行了。
舒晴從來就不敢漠視他的笑容對她的吸引力。「該怎麼說……我在舊金山住了許多年,大學畢業後也留在當地工作了一段時間,直到一個香港朋友邀我回台灣來工作,我才回來。」
那個朋友的父親,就是八卦雜誌社的老闆。
一開始承接總編這個工作,她覺得四處揭人瘡疤,似乎是很不道德的事,但隨著每個事件的證據確鑿,那些被刊在雜誌上的人卻能睜眼說瞎話,舒晴開始討厭起那些人,進而喜歡上這份工作。
對於過往那些沒人敢說、沒人敢報的事,至少要有人敢站出來報導出事件的真相,讓社會上一些不義之人,不能再披著騙人的外袍,繼續行騙,她一直是抱著這樣的態度工作。
「這麼說,妳回到台灣並不久嘍?」禹鈞堯看著服務生走過來,暫且將話停住。
舒晴招來服務生,兩人點了餐,等服務生轉身離去之後,她才又說:
「我大概回來三年多了吧!」算算日子,應該錯不了。
當初想回來的第一個念頭,是希望能再見到他,畢竟禹家在台灣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現在企業的聚點雖然已遍及海外,但台灣還是一個最受重視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深信他會回來,而他也確實回來了!
半年前她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但不知該以何種理由去找他,該如何才不會讓他覺得唐突,甚至以為她有目的。
躊躇間,日子一過就是半年。
她想,要不是剛好遇到了這個事件,她恐怕還要掙扎許久,才能提得起勇氣來找他。
「喔。為什麼會想要回來呢?妳喜歡這裡嗎?」他想,若不是為了家族的企業,他是不會再回到台灣來了。
他在這裡雖曾經有過快樂的回憶,但也有令他措手不及、痛苦到難以抹滅的記憶。
「嗯。」舒晴用力地點著頭。「我很喜歡這裡。」因為有你的存在、有屬於兩人一起的快樂回憶,雖然只有短短幾天,卻足夠讓她懷念多年。
但,她沒敢說出口,只能以發亮的眼瞳瞧著他,緩聲地接著說:「還記得要離開的那一年,我向我的父母抗議了許久,哪怕最後身不由己地去了異鄉,我仍舊不忘做出抗議的舉動,應該足足有半年沒跟他們兩人說話。」
「半年的冷戰?」禹鈞堯挑挑眉,睨著她笑笑。
舒晴一個勁的猛點頭。「嗯,真的有半年喔!後來我生病了,那一次病得很重,把我媽嚇得在我的病床邊天天哭,那時候我才知道她真的很疼我,所以病好之後,我就妥協了,沒再吵著要回來。」
「原來是生病了。」禹鈞堯低喃了句。
所以她才變瘦的,是吧?
「什麼?」舒晴沒聽清楚他的話。
「沒什麼。」他笑笑。
這時,服務生剛好走過來上菜,等餐點一一上桌,服務生一離開,舒晴拿起刀叉,不過眸光仍落在他的俊臉上,捨不得拉回。
「我都說完了,能不能換你說?」她想瞭解這幾年來的他。
「我?」禹鈞堯的眉心先是一擰,然後過於刻意地聳肩笑笑。「我就像一般的富家子弟一樣,沒什麼好談的。」
「這樣不公平!」舒晴知道他是蓄意帶過,但不明白他到底在迴避著什麼。
「不公平?」他抬起臉來迎視著她,手中握著刀叉。
什麼是公平呢?老天可曾給過他公平?
唉……或許有,畢竟那段戀情一開始時是甜蜜非常,但之後呢?就在發覺了兩人的性格實在不合之後,愛情成了牢籠,不僅困住了他,也傷害了他。
「我說了,你沒說。」舒晴故意揚聲抗議。
禹鈞堯的眸光黯了黯,想了一下才說:「我真的不想提,我想,妳應該不至於強人所難吧?」
「呃……」舒晴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當然不會,何況對象是他。
「算了,我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她綻開笑容,化解掉短暫的尷尬,然後故意大聲說:「肚子真的好餓,我們趕快吃吧!」
拿著刀叉,她低下頭,還真的大快朵頤了起來。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禹鈞堯不禁勾唇一笑。
「慢慢吃吧,小心噎著。」他知道那是屬於她的體貼,好些年了,仍然沒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回程,一坐上車,他發覺了她嘴角沾著醬汁,沒多想的抽來面紙,他傾過身來,端起她的臉,幫她擦拭。
舒晴整個人呆住,呼吸也在剎那間跟著一窒。
「好了。」禹鈞堯收回手,卻見到她發呆甚至不敢呼吸的表情。
一股笑意縈迴於胸膛,很自然地鑽出口來,轉成笑聲。
舒晴一癟唇,顯得有些懊惱。「謝謝。」
唉……他笑她!他居然嘲笑她!
她承認,也許她的反應是有點過度,不該整個人呆愣住,但這也是因為他突來的動作呀!他真的太吸引人了!
「別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看著她帶著靦腆的笑容、迎著她清澈的眼瞳,禹鈞堯首度發覺,她的眼睛真的很迷人。
多年之後再度遇上她,才發覺了她迷人的地方,想來真是可笑!
「我們要回去了嗎?」
「妳還有哪裡想去嗎?」他轉過臉,拉上安全帶。
舒晴看著他的側臉。「一時也想不起來了,不如,我們邊開車再邊想。」
「如果沒別的事,我想,我們還是早點回大宅去。對了,別忘了繫上安全帶。」禹鈞堯轉過來看了她一眼,一手指著她的安全帶。
「喔,你沒說,我差點忘了。」舒晴伸起一手,拉過安全帶,但扣了半天,就是無法扣上。
「我來。」禹鈞堯看了覺得好笑,總覺得她似乎太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