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妳不會捨得放掉我。」對於自我魅力,杜可斌很有自信。
另一個女人不就被他耍得團團轉嗎?要她往東,就絕對不敢往西,要她去殺人,不也乖乖地成了連環殺人案的主謀者。
「也許吧!」女子衝著他一笑,將兩杯酒端到他的面前,任由他選。
杜可斌習慣性的選擇了左邊的一杯。「去瑞士、法國或荷蘭,妳可以任選一個。」
女子沒多說話,只是端起酒杯與他一碰。「你決定吧!想去哪兒,都好。」
「這可是妳說的!」他終於盼得美人歸了。
仰頭一飲,他一口氣將酒全數吞入口中,但隨著熱辣的酒液慢慢的滑入咽喉,到達腹腔,他的臉色變得難看,由扭曲到猙獰。
「為……為什麼?」腥鹹的血液衝口而出,噴了一地。
「你說呢?」女子的臉冷得沒有表情,彷彿失魂的惡鬼。
「妳……」杜可斌再也說不出話來,因毒性太強。
「我說過,你想去哪,都可以的!」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女子小心翼翼地走過來,避免碰觸到地上的血漬。「如果你不死,這個故事如何劃下完美的句點?」
她在笑,甚至笑得很燦爛。
沉重的眼皮眨了眨,彷彿是垂死前的掙扎。「這麼說……妳……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在一起……只是在……在利用我?利用我去慫恿另一個女人成為妳的殺人工具?」
「看來你並不傻嘛!」她在他身旁蹲了下來,左瞧右看的研究起他即將斷氣的模樣。「不過,你不也是同樣的利用了另一個女人嗎?」
「妳……」感覺這是最後一口氣了,杜可斌露出無奈的笑。「沒、沒關係,不過……我會在……在陰間的路上等著妳……紫……蘿……」
終於,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但不甘心的雙眼,並沒閉上。
紫蘿站在他的身旁看了他一會兒。「都要死的人了,還說那麼多話幹嘛?不如快快的閉上眼死去,省去我一點時間,一會兒,我還還得忙著去解決掉另一個人。」
她緩步小心的走開,將手裡端著的酒液倒入水槽,又將杯子擦拭乾淨,整理過整個屋子,將現場佈置成自殺的狀況,臨離開前,她又睨了地上的人一眼。
「對不起,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從來我喜歡的只有女人,而且早在多年前,我愛人的一顆心,已隨著那女人的自殺,一同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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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鈞堯回到禹家大宅已是凌晨時分,離天亮只剩下幾個小時的時間了。
由於整晚幾乎沒吃什麼東西,他在放好外套和換上一身休閒服後,直接來到廚房,想沖杯牛奶。
很意外的,他在廚房裡遇到了玉燕。
「少……少爺。」玉燕的手上正端了一杯牛奶,以湯匙輕輕的攪和著。
「妳怎麼還沒睡?」禹鈞堯睨了她一眼,虯起眉結。
「我睡不著,因為發生了太多事。」玉燕朝著他走近,唇瓣勉強擠出一抹苦笑。「我看到你的車燈,猜想你應該會肚子餓,所以就乾脆起身,幫你沖了杯牛奶。」她說著,將手裡端著的牛奶往前一遞。
禹鈞堯沒理由拒絕,順手接了過來。
不過,他沒馬上喝,隱約間總覺有些怪異、有那麼一點的不妥。
「對了,賈小姐和阿飛先生,真的、真的……」玉燕聲調明顯的顫動,據新聞報導說,兩人當場死亡,屍首還隨著起火爆炸的車體,被燒了一半。
「嗯。」禹鈞堯的喉結滾動了下,一股淡淡的輕香撲鼻,有點似茉莉香,很淡很淡的茉莉花香,似曾相識。
在他的記憶中,有一個女人很喜歡這股香味,那個女人是……
看著他的臉色驟然改變,狀似彷徨,玉燕突然扯開笑容,朝他走來。
「怎麼……你感覺到了嗎?」她的表情丕變,不再是方纔那個溫柔、怯懦、楚楚可憐的人兒。
「感覺到……」禹鈞堯整個人驟然一怔,發覺自己的全身居然無法動彈,幾乎癱軟了下來。
「感覺到那股茉莉花香?」玉燕來到他的身旁,伸手搶過了他手上的牛奶。「其實不用毒藥,我也一樣可以殺了你,而且,我已經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法子──我先服過解藥,再用兩種以上的高純度吸入性麻藥,加上茉莉花香壓味,然後隨著牛奶一同攪拌,讓空氣中充滿香氣,你說,效果是不是比你直接喝下這杯毒牛奶更好呢?」
「妳……為什麼?」這一刻,他發覺連舌頭都已漸漸地麻痺。
「因為你應該懺悔,向一個人懺悔。」不留情的,玉燕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隨著啪咑聲落下,她的雙眼發亮,表情甚至可說已接近瘋狂。
「怎樣,感覺到了嗎?是不是全身都不能動了呢?」
她笑著,笑聲詭異,然後,陡地伸來一手,揪緊他的領口。
「不過,你不需要說話,現在你需要的,只剩下懺悔!」
她以出人意料之外的氣力,將他推倒在地,拖著他,小心翼翼地繞出廚房,閃過走道、進入花圃、經過花房,一路走向林蔭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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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燕將禹鈞堯拖到樹林中,在林蔭的深處停下腳步,然後在隆起的土壑上甩開他,雙腳跪了下來。
「姊姊,我最愛的姊姊,我一直都有遵照妳的遺言,不讓任何的女人搶走他。那個姓舒的女人,我雖然扮鬼嚇不走她,但讓她死在車禍中也一樣。不過,姊姊,這似乎是沒用的,對於像他這樣的男人,多的是想靠過來倒貼的女人,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方法。姊,我讓他去陪妳,唯有讓妳親自看著他,那些女人才不會不斷地貼過來,妳說……好不好呀?」
然後,玉燕站了起來,在一旁的草叢中一陣摸索,再度站直身時,她的手上已多出了柄亮晃晃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