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他真的不壞。」
「你……氣死我了!你腦子病壞了嗎!?」勤熙琰吼著。
風品霏不再說話了,只是看著門。童先生,是真的不壞!至少沒她以為的壞,若要說誰是壞人的話,她才是。
她想起母親,心情亂得再也沒力氣說話。
第四章
葬禮簡單,幾乎到了草率的地步。
火化後,什麼儀式都沒,直接送入靈骨塔。
江中漢身著一襲昂貴的深黑色西裝,走出靈骨塔,坐進私人轎車前,看見不遠處一身白色衣裙的風品霏。
他對身邊的司機說了句話,旋即朝風品霏走過來。
「我陪著你,不要怕。」一直在風品霏身旁的勤熙琰說。
風品霏壓下想逃走的念頭,抬頭挺胸直視向她走來的男人,不斷告訴自己,她不怕、不怕!
「你……」男人走來,才開口,立刻被風品霏打斷——
「這就是你給我母親的葬禮?你還是個人嗎!?」
男人訕笑,語氣冰涼,說:
「一個連母親臨走前都吝於施捨一絲情感的人,還配跟我談怎麼做人嗎?家裡的電話我全錄了音,那天你在電話裡怎麼跟你母親說話的,我可以提醒你,你說:『要找我借錢,沒有。要找我聊天,沒時間。你還有什麼事嗎?』
小品霏,你可不要天真的以為你來參加葬禮,就能得到什麼。從現在開始,你母親名下資產歸我所有,她遺書上寫得清清楚楚。」
風品霏瞪著男人,震驚的感覺在她四肢流竄,她……原來她一直都誤會了母親!
四周的溫度像是驟降至零下,風品霏感覺一陣冷冽。
她從不相信母親的話,不相信她真的是想過要離開江中漢、不相信她說江中漢監視她所有行動……直到這一刻,江中漢親口說他錄了她們的通話……
風品霏怒氣喧騰,卻不知該先跟江中漢算哪筆帳。算他過去得逞的陰謀?算他對自己……還是算他老奸巨猾,成功破壞了她們母女間最後一絲信任感?
太多帳了,多到她恨不得能親手殺了眼前這個穿得人模人樣的惡狼!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母親最後竟落得這樣下場,就連死了都得不到安寧……好多掙扎在風品霏心裡攪和,最後她竟只能對著他吼:
「她給你全部,你給她什麼?你說啊!你給了什麼?訃聞你懶得發,連一場小型告別式都沒,你明知道她是天主教徒,你卻把她擺在靈骨塔……」
風品霏說到激動之處,差點衝上前打人,是勤熙琰抓住了她。
江中漢頂了副無關痛癢的表情,譏諷:
「如果你那麼在乎,前幾天你可以出面啊。葬禮的一切事宜,我很樂意交給你辦。現在事情都辦了,你在這邊嚷嚷,有用嗎?我沒跟你要一半的喪葬費,算對你不錯了。」
「江中漢,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一無所有!我會把你加諸在我們家身上的傷害,連本帶利討回來!」風品霏咬牙切齒地說。
「唷!我真怕啊。一個黃毛丫頭的威脅,你以為我真會在意啊?連本帶利?我就睜大一雙眼睛,看你怎麼討!我勸你別天真了,丫頭。不過,你若是肯女代母職替我暖被,我可以考慮……」
啪!風品霏賞了江中漢重重一掌。
「意思是你不願意啊!真可惜,丫頭,你要是願意當我的女人,我本來可以考慮分你十分之一財產的……」
風品霏又要出掌,卻讓江中漢擋下。
「沒有女人可以打我第二次。就算我瞧你有幾分讓我垂涎的姿色,你也不夠格打我第二次。我勸你考慮我的提議,幫我暖被,總比跟著一個Gay好。」江中漢特意看了勤熙琰一眼。
「你……」風品霏才想破口大罵,卻讓勤熙琰的舉動駭住。
一眨眼間,他就賞了江中漢結實兩拳,說:
「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一次。你要是膽敢動霏霏一根寒毛,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試試看。我父母很清楚我是哪種人,你要是以為能勒索我什麼,就大錯特錯了。」
勤熙琰拉了風品霏的手離開,留下一臉不甘的江中漢,在原地抹擦嘴角、鼻孔流出的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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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堪稱是童嶔這輩子最沒風度的表現了!
他心煩好幾天,對那天不歡而散的情景耿耿於懷。
當時童嶔連道別的應酬話都懶得說,面無表情打開家中大門,無聲地送走了那對急欲離開的青梅竹馬。
他們會去吃燒仙草吧……童嶔心思晃得老遠,目光不太集中地看著台上正在做簡報的主管,那些數據圖表,沒一個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完全不像他!他對工作,向來很專注。
「總裁,您要不要補充什麼?」坐在他旁邊的秘書低聲提醒,跟在童先生身邊做事四年多,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童嶔心不在焉。
童嶔看了講台一眼,才發現做簡報的主管老早結束了,站在台上很尷尬,而其他與會主管全盯著他看。
「把你的簡報送到我辦公室。」童嶔對台上主管說。
這命令簡直要嚇死台上的那名主管了!
主管冷汗直落地問道:「您是不是……哪裡不滿意?我可以修改後,再送去給您。」把報告過的簡報送上去?這是從沒有過的事。
童嶔環顧整著會場,三十幾個一級主管如臨大敵似的,連氣都不敢多吐一口的模樣,忽然讓他覺得好笑。
「對不起,是我沒仔細聽。」真是破天荒!他居然對屬下道歉,不過錯了就是錯了,他這個人很願意認錯。
他想起那天,開始猶豫要不要為自己沒風度的表現,向風品霏認錯?
「沒事,你們不用緊張。這個會議不用再繼續,還沒做簡報的人,把你們的簡報交給秘書,我再找時間看。散會。」
童嶔離開會議室,留下面面相覷、不消多時便開始議論紛紛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