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希望事情會發展成這副模樣。
「他很想你,但不敢讓你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他說,他可能一輩子都得在輪椅上度過,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所以他不願妨礙你的幸福,因此,要我派人把他放在你家的東西全帶走,想徹底走出你的生命。」
晶瑩的淚水一顆一顆沿頰滾落,步澄沁情不自禁地掩面而泣。
「他真的很愛你,我不願看他繼續喪志下去,他只要肯做復健,還是會有恢復的一天,像他這麼優秀的人才,國家不會遺棄他的,我們隨時等他歸隊。
所以,我想拜託你,和我一塊到美國去看他好嗎?」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為了我而變得那麼淒慘?」她悲傷難耐,哽咽到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你懷疑,等你到了美國,親眼看見他,自然就知道我有無騙你了。」
「好,我去,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要親眼看見他。」就像雷斯是騙她的,那她也要親自質問安之焰,為什麼要不告而別?他不給她一個合理的交代,她不會放過他的。
倘若雷斯說的全是真的,他為了她而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她怎能在這時間離開他?她要陪在他身邊,直到他好起來為止,她不會那麼勢利的離開他。
「那真是太好了。」雷斯鬆了口氣,但願他背著安之焰作的這個決定,對他能有實賈上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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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做什麼工作?之焰一直不肯告訴我。」在飛機上,步澄沁忍不住詢問起雷斯,他們工作的事。
雷斯遲疑了一下,才告訴她,他們工作內容的真相,聽完之後,步澄沁訝異不已。
她之前是有想像過安之焰的工作可能和特勤人員類似,但,她從未想過居然比特勤人員還要特勤,而且階級之高,完全出乎她想像之外。
也難怪安之焰身上總有奇奇怪怪的東西,更別說,他會一直擔心珍妮會對她不利。
受過他們那種訓練的,要殺一個人跟要切一顆蘋果一樣容易,她之前多危險她自己完全不知。
要是她早知道她身陷如此的危機之中,她就不會貿然獨自一人出去買咖啡,也就不會讓珍妮逮到機會,那麼,今天的一切事情全都不會發生……
唉!千金難買早知道,這果然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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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雖然看不到,但以前受過耳力的訓練,所以安之焰的耳力相當的好,再加上如今眼睛看不見,使他的耳力變得益加敏銳,遠遠有人接近,他就曉得。
他聽見三個腳步聲,一個是他熟悉的雷斯的腳步聲,另一個腳步聲雖輕,但略沉,表示另一個人是個體重輕盈,且,是個未曾受過訓練的人,極有可能是個女人、小孩,或是身形瘦小點的男人,最後一個應該也是總部裡的人,走起路來幾近無聲。
「雷斯,我只是受了傷,並不是成了動物,你犯不著招呼一堆人來看我,我不想成為動物園裡被人參觀的動物!」安之焰躺在病床上,在他們接近他床邊時,冷冷地開口。
「沒人敢當你是動物。」雷斯知道安之焰只是不想讓人家看見他現在的窘狀,所以他一察覺他帶人來看他,馬上像刺蝟般,豎起全身的刺。
與雷斯一塊前來的步澄沁及一名翻譯,馬上在步澄沁耳邊小聲的將雷斯及安之焰的對話,翻譯給她聽。
「是嗎?」安之焰嘲弄地勾起嘴角,」如果不是把我當成動物園裡,關在籠子裡,哪也去不了的動物,那就是直接把我當個,只能一輩子待在床上或輪椅上的可憐殘廢者是吧?!」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己!」他的話讓雷斯覺得很難過。
「難道這不是事實嗎?!我只是點出事實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尖銳的言詞傷害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他痛恨自己現在的模樣,所以他不斷地攻擊自己,恨不得這樣的自己是不存在的。
瞅著他憤世嫉俗的模樣,步澄沁心痛的落下了淚水。
安之焰不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意氣風發,時時刻刻散發著迷人風範的男人,他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聽到一絲細小的啜泣聲,安之焰敏感地轉向聲音的來源處。
「誰在哭?雷斯,你這次是帶誰來?為什麼她會哭?」他聽出那是女人的聲音,有哪個女人不是他們總部的人,不曾受過任何訓練,然後又會為他哭泣的?
誰?
「看見你這樣子,不只她會哭,連我都想哭了。」
安之焰訕笑一聲,」為了我?不值得。」
「為什麼這麼說?你曾是那麼優秀!!」
「是啊!"曾經"那麼優秀。」他輕蔑地哼了聲,」我現在只是身體廢了而已,腦子還沒廢,你就說我是"曾經"優秀,那我還能指望自己什麼?」
「呃……」知道自己說錯話,雷斯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和你的主治醫師談過,他說只要你肯做復健,就有恢復的機會,所以你何必早早就以殘障者自居?你又不是一輩子都會動不了,你只是暫時的而已。」看不過安之焰有些自暴自棄的德行,步澄沁再也忍不住開口斥責他。
聽見她的聲音,安之焰渾身一僵,原本已不是很好看的臉色,這會兒變得更加蒼白。
「小……沁?」英文馬上轉成中文。
「對,是我,我來看你了。」她接近他,握住他的手。
感覺手心傳來的溫暖,他呼吸一窒,」你怎麼——」
「雷斯帶我來看你,他說,希望我能來幫你重新振作起來。」
「我這個樣子——雷斯,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把我現在的情況讓她知道的嗎?!你怎麼還帶她到我面前?你不曉得這對我而言有多難堪嗎?」氣憤斥責的話一句接過一句,他不希望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被心愛的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