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拿來我家好了,我要走了。」小花就住在步澄沁家的樓下那一層樓而已。
「怎麼了?」小花看起來臉色很不佳,發生什麼事了?
「你問你家那個男人吧!」丟下話,小花頭也不回的走人。
我家那個男人?步澄沁納悶地轉頭,正好迎視上她撞到的那個男人的眼睛!
第二章
那是一雙黑如深潭的眸子,她不曾見過如此深邃的黑眸,彷彿裡頭蘊藏了多少的秘密,令人想一探究竟……
她再深入一瞧,整個人更似要被吸入到黑不見底的深淵,莫名的引起一陣顫慄。
這男人的眼睛有鬼!步澄沁急忙調開視線。
「你可終於醒了。」
瞅著步澄沁,男人知道,眼前這名身材高挑曼妙、外型姣好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屋主,先前那個不是。
他鬆了一大口氣,慶幸上天遺是眷顧他的。
「請問一下,你是幾百年沒睡覺了,被車撞到居然還睡的著?!」她沒敢說出她載他回來時,沿路粗魯拖著他走的殘忍事跡,怕被他趁機敲詐。
聞言,男人一臉無奈地聳聳肩。
「我剛結束一件工作,很想睡,走在路上時就猛打瞌睡,所以被你撞到時,我一倒在地面就馬上睡著了,這實在是我始料未及之事。」這會兒他終於瞭解瞌睡蟲的厲害了。
步澄沁斜睨了他一眼,」這樣也睡的著,算你厲害!」
「呵!」
「跟你說,我有送你去醫院給醫生檢查,醫生說你身上半點傷口都沒有,是我好心才帶你回來睡覺,現在你醒了,可以走了。」
她真的很好心,他沒傷沒痛的,遺害她請假一天,沒賺到錢,她沒把他丟在街頭,他就該偷笑了,要換作他人遇到這種事,或許還會跟他敲一筆呢!
「我知道我身上沒傷口,只是我肚子好餓,你好歹請我吃一頓再趕我走也不遲吧?」男人厚著臉皮提出要求,因為他靈敏的鼻子,已經聞到步澄沁帶回來的那幾包東西裡,所傳出的陣陣食物香味了。
「喂!你的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耶!」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美眸。
「你那麼多食物,分一點給我吃,不會太為難你吧?」
她瞪他,確定這男人的臉皮是用水泥糊上去的,」你真敢開口。」
「會嗎?」男人聳聳肩,不以為然,」吃飯皇帝大,不是嗎?」最基本的民生問題不解決,其他事還需要做嗎?
「我承認我撞到你是我不對,可是第一,你沒受傷:第二,我為了你,晚上的工作請假一天,收入硬生生的就短少;第三,我還大發慈悲的從醫院帶你回我家,讓你住了一晚又一天,所以,對你,我認為我已經仁至義盡,沒理由任你予取予求。
現在,請你立刻離開我的房子,否則我就報警捉你。」
她手指她家大門的方向,很不客氣地下達逐客令。
人要懂得什麼叫作」適可而止」,這男人的臉皮,肯定厚到連子彈都穿不透,她向來厭惡這樣的人,因此,她不想再多看到這男人一眼。
「oK,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那麼一點點過分。」
銳利的眼神射了過來,男人馬上改口。
他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狀,」好,我知道可能是過分了一點。」
眼神緩和些。
見她眼神不再進發想殺人的光芒,男人唇角微勾,這才繼續說下去——
「送佛送上天,你聽過吧!」
步澄沁沒好氣地哼了聲,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現在都那麼晚了,我對台灣人生地不熟的,不曉得該去哪找吃的,所以你就好心點,讓我填飽肚子再讓我回去,如何?」
「你對台灣人生地不熟?」她蹙眉,完全看不出黑頭髮、黑眼珠、黃皮膚,講了一口流利中文,諺語、俗語能靈活運用,一副」他是台灣人模樣」的男人,其實不是台灣人?
「是啊!我來過台灣幾次,但,每次來都是為了工作,來匆匆去匆匆,從沒好好逛過台灣,因此對台灣一點都不熟。」
她對他的話保持高度的懷疑,畢竟現在詐騙集團一堆,天曉得他是不是那些集團的成員之一,小心謹慎點準沒錯。
「看不出來你不是台灣人。」
「我知道我的外表和你們沒什麼兩樣,因為認真說起來,我身上也流著中華民族的血液。」
「說清楚。」
「我祖籍福建,不過爸媽是新加坡人,我在新加坡土生土長,讀到高中畢業之後,全家就移民到美國,所以我同時擁有新加坡及美國的公民身份。」
「所以你現在是多重國籍身份?」她打斷他的話。
他深笑,」是的。」
「那你到底是哪國人?」
「我拿有新加坡和美國的護照,你要說我是新加坡人,我就是新加坡人,要說我是美國人,我就是美國人。」
「嗟!有說等於沒說。」她不屑地輕哼著,」好了好了,你是哪裡人和我都沒關係,我也沒義務把我的食物分給你吃,請你移動你的尊腳,離開我家,oK?」
對於來歷不明,個性又無法讓她喜歡的人,她從來不會有好臉色。
「你真吝嗇耶!我又沒說我不付你錢,我不過想吃一點東西,這樣也不行?」
在外國,每個人都很熱情,別說是他自己開口要求想吃點東西,人家也會準備一堆東西讓他止饑,眼前這個女人卻著實讓他開了眼界,不敢相信台灣人會如此冷漠。
「要付錢,請去外面的餐廳吃,我這裡不是餐廳,所以不準備東西給人家吃。」
「這時間去哪找餐廳吃?」他反問她。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陌生人的事別管太多,以免惹禍上身,這也是基本防身常識之一。
「我從沒遇過像你這麼無情的女人。」男人沉下臉色,顯然已被步澄沁惹毛了。
「好說好說。」被人家說無情,步澄沁依然無動於衷,完全不覺得有任何的難過或羞愧。
「你——」
「請。」她走到門邊,手指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