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公佈出來,妳是女人,天生上就比較吃虧。」
「我不怕。」她昂起頭,「我做事只講目的,不擇手段。」
儘管怒氣衝天,黎勝手緊緊地握拳努力沉住氣,克制自己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別以為我會吃那套威脅,無論如何,我都會娶到冬海的。」半晌後他平靜地開口。
「好啊,我等著瞧,看看你娶到什麼人。」黃雪倫雙手環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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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要躲我?」
已經瀕臨極限的齊景熙,捉住落單的沈秋池。
所有的耐心等待,在看完昨天郵差送來的信後全數消失,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她給了他兩份已經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除此之外,連隻字詞組都沒有,怎麼,她是當他已經死了嗎?
雖然從石磊的口中,他得知這段日子以來她亦不好受,可她居然如此大膽,敢這樣對他。既然如此,大家乾脆點,直截了當地面對面將問題解決。
他的聲音將沉思中的沈秋池喚醒,全身的細胞都因此而復活。
她倏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向齊景熙,忍住想衝上前直奔他寬闊胸膛的慾望,站在原地,用最悲傷的語調說:「你接到我寄去的信了嗎?」
「敢做要敢當啊!秋池。」他步步進逼,眼神陰騖沉鬱,「妳既然敢提出離婚的訴求,身為丈夫的我總該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竟然落得被妳休夫的下場。」
「是我的錯。」她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別搪塞我。」齊景熙忍不住怒吼,「誰的錯由我自己決定。」
她悲慼地搖著頭,「都是我不好。」
「我說過,由我來決定。」他抓著她的肩,用力地搖晃苦,「妳該死的做錯什麼?」
從他的眼中,沈秋池讀到無法言喻的沉痛,整個心都擰了。
這麼驕傲的男人,他為了不是自己的過錯,到底還得背負多久的罪惡感?
已經夠了,是她造成的錯誤,就該由她來承受。
看著齊景熙,她毅然決然地抬起下巴,「我不能生。」
「這是哪門子問題?」
「真的,我不能替你生小孩。」
齊景熙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她認真的雙眼,明白此刻她正痛苦地剖開心,吐露最深沉的秘密。
「我本來以為能克服的,也試著用各種方法解決,可是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呀。」
「我說過沒關係的,我不要孩子。」
「可是日復一日,我的心卻愈來愈慌張,感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指責我的錯。」沒聽進他的話,沈秋池摀著臉,掩住已經潸然流下的淚,「也許我們之間一開始就錯了,我不該試圖擁有你。」
他環住她嬌小的身軀,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她感受到無限的平靜與幸福。
齊景熙知道埋藏在她心中的惡魔已經長大,需要時間平復,所以沒有言語。
終於,她顫抖的肩頭止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
「我該早點將理由說出,你就毋需受苦了。」
「妳是該早些把理由說出。」
他的話讓她的身子又是一僵,「抱歉,你已經明白問題所在,從今天開始,咱們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回答她的是個緊緊的擁抱,將她摟在懷中,拒絕接受任何的掙扎。知道原因之後,齊景熙總算鬆了口氣。
「妳真過分。」
「放開我。」沈秋池試圖掙扎。
「不放,一輩子都不放。」
「拜託你,讓我走。」
「傻瓜,就算是妳的問題,我也要和妳一起克服。」他寵溺地說,「我不需要孩子,只要妳就夠了。」
「別安慰我了,沒有用的。」她低語。
「妳真的要放棄我?」他問。
「是的。」咬咬唇,她點頭回答。
「看著我擁有別的女人,看著我抱著別的女人為我所生的小孩,看著我幸福的笑容,妳真的能開心?」
那種情境光是想像就快讓她發狂。沈秋池猛然摀起耳朵,用力地跺著腳。
「你好殘忍,為什麼要描述給我聽呢?」
「妳又何嘗仁慈,竟然要求我放棄妳。」齊景熙反駁。
「那是為你好。」
「別再說是為我好,少了妳在身邊,我怎麼會好呢?」倏地,熱浪自他眼窩中散開。
「景熙……」
沈秋池錯愕地看著淚水緩緩從他深邃的眼中滑落。驕傲的他,永遠無畏無懼的他、頂天立地的他,居然因為渺小且微不足道的她欲離開他而哭了。
天啊!她對他做了什麼?
「如果妳真的喜歡孩子,我會為妳找遍全天下的醫生,達成妳的心願,再不然,我們可以領養一個、兩個、甚至一百個,只要妳喜歡就好。不過,不准離開我。」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我不在意別人怎麼想、怎麼看、怎麼說,只要妳願意留在我身邊。秋池,求求妳別那麼狠心,我的心真的無法承受呀!」
「別哭!」沈秋池溫柔地拭去他的淚水,「我會心痛的。」
「除非妳答應一輩子陪著我。」
嘶啞的聲音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將自己的弱點全然曝露在外,任人宰割凌遲。赤裸裸的情感發洩,天底下沒幾個男人做得到,唯有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才能辦到。
「景熙,我……」她無法將心中的感動訴諸於言語。
「別拒絕我。」
歎口氣,她將他攬在胸前,像個孩子般輕柔地撫慰著、
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如此龐大,沈秋池的心中並沒有得意的感覺,只有陣陣難受的情緒在胸臆間激盪。
「你讓我覺得責任重大。」
「只要能留下妳,什麼我都願意。」
她在他的發上印下一吻,「我們回家去吧!」
「妳是說……」齊景熙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是的,回咱們的家。」她回以溫柔的笑容。
「妳願意?」
「當然,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心之所在。」
「太好了!」
齊景熙將她牢牢地抱緊,怕有任何閃失,這場美夢便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