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不必像個苦行僧般虐待自己,雖不能對外發展,但是在申府內卻有自己送上門來的。
巧芸本就不是貞節烈婦,能在寡居生活中守得住;況且她在進申府之前就和他姘上了,既然如此,他們何不舊緣重續、各取所需?在申府只要隱瞞得當,不教僕役抓到把柄,沒人敢對他怎麼樣。
出了申家大門,他仍舊是那個正氣凜然的表少爺,等著繼承申家,完成他成為人上人的夢想。
他猛一使力將巧芸帶入懷裡,埋首在她雪白的頸項間啃咬吸吮,留下點點紅印,一雙手不安分地解開她的衣襟,露出大片細嫩香滑的肌膚。
「別胡來,家寶就在外頭,萬一讓他瞧見,不小心露了口風,那咱們努力至今的成果豈不是付諸流水。」巧芸在他的懷裡早已經茫然不知今夕何夕,但是想到了兒子倒教她恢復了一絲理智。
她抓住他在身上探尋的手,阻止他再更進一步。
「放心,他做我的兒子不是做假的,哪有老子精明小子笨拙之理。況且咱們的事也不是從今日開始,他老早就學乖了,知道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來吵我,否則我的教訓不是好受的。」
聽到他的說法,巧芸不禁蹙緊眉,她不喜歡腦子裡躍過的第一個想法。
「你打兒子?你怎麼打得下手,他還那麼小,身子骨又不好,連碰一下我都不捨得了,何況是打!」她看起來大有跟他拚命的態勢。
「兒子是讓你給慣壞的,現在若不好好管教,將來難成大器。」吳天浩氣憤地說道。
「要管也是申叔華才有資格管,你只是表叔,充其量也不過是教書先生,不要兒子兒子地叫。」巧芸厲聲告誡他,眼忙著四下轉著,生怕有第三人聽到他的話。
「我不是三歲小兒,不必你耳提面命,這種淺顯的道理我懂,但是這書齋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靠近,怕什麼。」
巧芸咬牙切齒,忍住即將出口的責備。
他這個人在各種場合使的是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說他長袖善舞還低估了他。可他總有失常的時候,就如同現在,他無法看到利害得失,只顧著一吐為快。
「這隔牆有耳的道理不是你一向掛在嘴邊的嗎?既然有閒工夫嗑牙,難道沒有別的事好做了嗎?不然我走好了。」巧芸作勢起身離開。
「慢。」吳天浩束緊雙臂禁錮住她。「我可沒那麼不明事理,不好好把握機會,誰知道下回再有是什麼時候了。」
他剝開兩人的袍服為床,在神聖的課室裡一逞獸慾。殊不知這一幕醜態百出的戲碼,已然落入窗外和屋頂上一小一大的眼耳之中。
窗外的孩子年紀尚幼,不明白這齣戲的意義,但是屋頂上的人就不同了。雖然屋裡兩人不時壓低了聲音,有些關鍵之處聽不清,但光是將其它的旁枝末節拼拼湊湊,仍可看出一些端倪。
不過她可不忙著敲鑼打鼓召告天下,目前即使真相大白卻仍解決不了問題,那對夫妻還是有著裂痕必須彌補。
第五章
站在畫舫停放的碼頭邊,平芯紅極度的不自在,這是她首度不是因為工作需要來此,而是為了遊樂。
同行的其它人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自在地說說笑笑,連兒子申元祿都能湊上一腳,神態輕鬆,可她就是做不到。
在碼頭上進出多時,許多工人一眼就能認出她來,靠的是她樸素無華的穿著,現在混在申叔華這群人之中,她就顯得突兀。和他們在一起,她看來像個僕人而不是主人。
她從未有任何時刻像現在一樣想念過去的錦衣華服。她不是喜好華麗裝扮的女子,但是娘家對她極大方,在妝奩首飾給予上並不吝嗇,給她的都是家中的珍品。
當然在與對手競爭時,珠光寶氣會讓她顯得無能,所以便將珠寶華服早早束之高閣。
她不知道娘家的父兄若是知曉了此事,會作何反應,可以預見的是,一定不會太平和。
現在留在手邊的值錢首飾都是娘親的,較具紀念價值,她捨不得佩帶它們,卻也希望身邊留有屬於親情的物品,以便在夜深人靜時聊表安慰。
「你在想什麼?花一文錢向你買。」呂慕星猛然蹦出來跳至她面前。
即便是男性裝扮,她身上的衣飾亦皆是出自名家之手,所費不貲,兩相比較之下優劣勝負即已分曉,平芯紅心中感到自慚形穢。
「不,沒什麼大不了的。今天的天氣真是熱。」她紅著臉扯開話題。
要是真教人知道了她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也會在意自己的外表,那會讓人看笑話的。
「是很熱,不過就是秋老虎的威力,過了秋分就沒有這麼熱了。幸好現在住在南方,要在北邊那種冰天雪地,大雪沒日沒夜地下,連門都出不了,那比什麼都要難熬。」只是回想呂慕星便快要叫救命。
「他也和你們一起?」平芯紅臆測問道。
平芯紅口中的他不做第二人想,但是呂慕星就是想逗逗她,故意和她裝傻。
「誰?」她睜著大大的雙眼,無辜的表情可以騙倒自詡聰明絕頂的人。
申叔華的名字令平芯紅難以開口。依他們的關係直呼其名並不妥當,但是要她稱呼他為「相公」,那兩個字就是如鯁在喉吐不出來。
她的表情看在旁人眼中直為她感到可憐,卻又幫不上忙,這事得她自己走出來,否則誰也沒辦法指引她一條明路。
「來吧,上船了,我幫你一把。」
在姜鼎舟犀利的眼神下,呂慕星放棄作怪的想法。平時他是有耐心容忍她的調皮搗蛋,卻也不是任她予取予求,總有個限度;要是越界了,他將不吝於告訴她,不論是用言語抑或眼神。此時她最好是見好即收,否則等他採取行動時,下場可就非常淒慘。
「我來就好,不必你代勞。」申叔華硬生生地介入兩個女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