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倫聽到那個聲音,臉色發白,怎麼好死不死,今天林承雨竟然會在豪華大酒樓?他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免得去面對殘酷的現實。
「聽到沒有,人家林老闆是做大生意的,不會在乎這麼一頓的。」錢多多笑著拍拍張倫僵硬的肩膀,拉著同樣僵硬的綠袖,大大方方的跨進豪華大酒樓。
她啊!早想進來參觀參觀了,過去沒機會,這會兒有柳兆宣當冤大頭,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太浪費了。
大老闆親自引路,吸引了酒樓裡不少人的目光。
「咦?那不是柳相爺的侍從嗎?」有人認出了張倫,開始交頭接耳。
「的確,可怎麼沒見到柳相爺?」
「聽說柳相爺失寵,被皇上罰閉門思過呢。」
「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
「不就是半個多月前的事嗎?你沒聽說白家父女急急忙忙的和柳相爺撇清關係嗎?白凜之那老傢伙甚至還趕緊替他女兒定下一門親事,就是怕那柳相爺糾纏不清啊。」
「嗯,也難怪啦,人家白姑娘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就是說啊,不過就是便宜了楚大人,你們沒瞧見他這幾日春風滿面的,要不是白凜之堅持年底再成親的話,楚大人肯定三天之內就將第一美人給迎娶回府了。」
「的確,這會兒楚大人可是將柳相爺給狠狠的比下去了,誰不知道他一直眼紅柳相爺的得寵,又嫉妒柳相爺能抱得美人歸。」
「就是說啊,這下最得意的,我想莫過於楚大人了。」
錢多多被帶上二樓,那些流言耳語也因此中斷了。
「臉色那麼難看幹麼?」她望向張倫,「瞧你一臉菜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家死人了咧。」
「錢多多,妳不說話沒人當妳是啞巴!」張倫沒好氣的說。
「笑死人了,本來就不會有哪個人這麼無聊,把不說話的人都當成是啞巴。」錢多多嗤笑。「你啊你,不過是一些流言,說說而已,又不會少你一塊肉,你要真聽不過,大可衝到他們面前大罵一頓,警告他們不准再胡言亂語。
「要不然就像我一樣,當成茶餘飯後的消遣聽聽就算了,你一張臉臭成那樣又有什麼用,憋死自己罷了。你說對嗎?林老闆。」末了,她還將林承雨拉進他們的談話中。
林承雨聞言,微微一笑,這錢多多挺有趣的,她原是低下階層的人,進了他的豪華大酒樓卻一點也無侷促之感,反觀一旁僵著身子的綠袖,雖說兩人同屬一樣的階層,可她畢竟身在宰相府,應該比錢多多更鎮定才對,但事實卻不然。
「的確,若是這麼在意流言,生活可就難過了。張倫,多學學人家錢姑娘的豁達,對你有益無害。」如果兆宣也像她一樣,可能就不會有這場賭局了吧!
他將他們帶進包廂裡,想到隔壁包廂中的客人,也許……他可以觀看一場好戲,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呢。
「看吧,我在江湖上混那麼多年可不是混假的,連林老闆都贊同我,你啊,多學學吧!」錢多多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瞧見他們都站著,還伸手招呼他們坐下。「站著幹麼?站著會吃得比較多嗎?」
張倫翻了一個白眼,林老闆在場,他們怎麼敢坐下,誰像她一樣沒神經啊!還混江湖咧,不過是地痞的女兒,說什麼混江湖。
小二動作迅速的端上一盤盤的佳餚,然後又快速的退下。
林承雨揚唇一笑,「你們都坐吧,我還有事要忙,就不招呼你們了。」他可不能耗在這裡,該去安排好戲上場了。
第六章
「沒想到林老闆還真上道。」錢多多呵呵地笑,開始大快朵頤。
「錢姑娘,這樣、這樣不太好吧,如果讓爺知道的話……」綠袖語帶驚恐,眼露倉皇,坐立不安。
「你們太緊張了吧,不過是吃一頓飯,就算讓柳兆宣知道了又怎樣?」錢多多塞了滿嘴的美食,含糊不清的說。
「錢多多,妳可不是只吃一頓飯這麼簡單,妳擅自出府已經一整個早上了。」
「行了、行了,吃完這頓飯我就回去,這樣可以了吧!」真是掃興。「很好吃耶,你們不吃嗎?」
「看了妳的吃相,誰還吃得下?」狼吞虎嚥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宰相府沒飯吃,餓了她好幾頓呢!殊不知她在宰相府可是一天吃六頓,要不然這半個多月哪會讓他們給養出了一點肉來……真的只是一點,張倫忍不住蹙眉,她吃那麼多,到底都吃到哪裡去了?
「張倫,你挑剔得像個小老頭,這樣子生活不累嗎?」
「不勞操心,妳就盡量塞吧,吞完好回府了。」
「綠袖,妳也不吃嗎?」不理會張倫,錢多多一邊大吃大喝,一邊問著過分安靜的綠袖。
「那個…i張、張倫,錢姑娘……」綠袖一雙眼盯著包廂入口,結結巴巴的低喚。
「幹麼?」錢多多的注意力一直在美食佳餚上頭,沒注意到綠袖的異狀。
倒是張倫,順著她的視線,偏頭望向包廂口,臉色瞬間一沉。
「原來真的是張倫啊!」白凜之的聲音顯得過分刻意的熱絡,領著女兒和準女婿,也不等人邀請,便大搖大擺的走進包廂。
突然插入了陌生的聲音,讓錢多多訝異的抬起頭來。
嘩,好美的人啊!錢多多在心裡驚歎,瞧了瞧張倫不善的臉色,怎麼?人家得罪他了嗎?
「奇怪,怎麼不見柳相爺?你不是柳相爺的侍從嗎?」白凜之明知故問,不屑的眼光瞄了一下錢多多,便鄙夷的撇撇嘴,移開視線。「啊!對了,倒忘了他奉皇命閉門思過呢。」
「若我家爺在的話,我就不相信你敢踏進這包廂一步。」張倫冷哼。
「哼,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從,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柳兆宣那種敢以下犯上的主子,就有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