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著車來到她工作的咖啡廳,這又是另一件讓他有點不爽的事,她畢業後繼續在這裡上班,由工讀變正式員工,當時他萬分懷疑,憑她拿著第一名畢業的優秀成績,這小妮子居然連一張求職表都沒寄過,她難道沒半點想出人頭地的慾望?
後來還是店長偷偷告訴他,姑娘她早在大學時就已經是這家店的大股東了,如今還有了分店,而她依然什麼都不跟他說,一想到這點他就好心酸。
停好車,他踱進咖啡廳,這時間向來人不多,只有幾桌客人,王瑜君坐在角落的位子,似乎在看報,他揚起嘴角,挺閒的嘛!
徐明香瞧見他,正要和他打招呼,他連忙以手勢要她別出聲,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想嚇嚇她。
「你想幹嘛?」王瑜君卻早他一步回頭睞著他。
「丫頭,你嚇人啊?」他捂著胸口瞪回去。
「哼嗯——」她揚起嘴角。
「真是的,你背後藏著眼睛啊?」范雲祥好笑的和她擠進同一張椅子,還痞痞的偷了個香。
「喂!」她紅著臉,賞他一拐子。
他得意的笑著,不信她能拿他怎麼樣。
「怎麼有空來?」王瑜君將報紙折起來。
「出來辦事,忽然挺想你的就過來了。」他瞄了報紙一眼。
「天天見面也能想,你也太誇張了吧?」她雖這麼說,心頭卻微微泛喜。
「當然了,我感情豐富嘛!」
「說的跟真的一樣。」
「本來就是,我猜啊,你的感情線一定都流到我身上來了。」范雲祥握住她的手,很開心她戴著戒指。
「你這話挺可疑的,該不會在暗罵我吧?」她嘟嘴睞著他,渾然未覺此刻的她一點都不冰冷。
「想哪去了?我是在告訴你,為何我們會在一起的原因呀!」他一本正經的望著她。
「我們哪有在一起?」王瑜君的臉微紅,兩人明明沒談過這種事的。
「當然有了,你別不承認。」他捏了她的鼻子一把。
「哼!」
她的心是在他身上,但她才不要承認哩!
「因為你的感情線全寄放在我身上,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不然你找誰要去?先說好了,我可是絕不歸還喔!」范雲祥理所當然的攬住她的腰宣佈。
「歪理。」
「卻很符合我們的情況不是嗎?」
「你今天真怪。」她偏頭瞧了他許久,總覺得他有心事。
「小妞,我是不是誤上賊船了,我現在才發現王記的問題挺多的!」他試探的問了句。
「是嗎?」
「你的伯父經營得有些吃力。」
「那是他無能。」她又變冷淡了。
「別每次提到他們,你就寒霜降臨,冷熱溫差這麼大,會害我感冒的。」他無奈的逗她。
「鬼扯!我去替你弄杯咖啡吧!」王瑜君推推他想起身。
「一塊喝嗎?」他像孩子般撒嬌的攬緊她。
「嗯!」她差點笑出來,連忙點點頭。
得到她承諾,他才讓路望著她走進櫃檯洗手準備,他微笑的攤開桌上的報紙,這一看又傻眼了。
沒想到她居然看財經報,而且密密麻麻的注記讓人咋舌,他挑了幾項他較瞭解的部分仔細瞧,才發現她的記錄和預測的進場點,精準得令人頭皮發麻,她是個投資高手欽!
「這丫頭厲害的嘛!她是無聊打發時間,還是玩真的?算來我們也是同行哩!」范雲祥有趣的想著,可心情突然又蕩了下來。
若是真的,那麼她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他?也許不是瞞,而是壓根沒想到該向他說。
「看來是我想得太美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比我以為的遠上許多。」
她到底還要他等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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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爹,我來看你了。」王瑜君將鮮花插在墓碑旁的花瓶裡,又將墓地整理乾淨才蹲在墓前沉思。
這些年來她都在忌日的前一天來掃墓,剛開始只是想避開范雲祥,久了卻成為習慣,她心想范雲祥來掃墓一定不想被人打擾吧!
「瑜君?」她身後傳來吃驚的男中音。
她嚇了一跳,轉身對上同樣驚訝的范雲祥。
「你……」他的目光瞥向墓碑,瞧見花束才恍然大悟,「原來每年早我一步獻上鮮花的是你,也該是你。」
他對自己的遲鈍感到可笑。
他上前替父親上香才主動解釋,「我明天要去台南,才提早一天來,若非如此,我想你不會讓我知道你年年來拜吧!」
「也不是不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是了。」王瑜君有些無措的看著他。
「我想也是,你的性子真該改一改。」
這麼多年了,她居然年年來,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明明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卻披著冷漠的外表,太吃虧了。
「很難吧!」她瞄了他一眼。
「你父親過世時,你還很小吧?」他拉著她一塊坐了下來。
「嗯!那時才八歲吧!」她望著墓園許久,才指著左前方,「我的父母在那邊。」
他詫異的望過去,「原來都葬在這裡呀!」
「嗯!從我有記憶以來,范老爹一直就存在了,然後我的父母相繼過世,始終陪在我身邊的人一直是范老爹,范雲祥,你別生氣,除了那句『爸爸』外,我等於是把他當成父親看待的。」
「我怎麼會生氣呢?」他現在確定父親遺言裡的孩子指的是她了。
「算來我也是個小偷吧!」
「也?怎麼說?」
「我一直都知道老爹雖然離婚,但有一個兒子在南部,但我卻一直倚賴著他,我常想他到過世都沒離開,一定是因為被我緊緊拉住的關係。」王瑜君茫然的望著墓碑,覺得自己好自私。
「所以你對我很愧疚?」頂高她的下巴,他柔聲問。
「有一點吧!」
「那你還老是擺臉色給我看?」他突然凶巴巴的吼她。
「誰教你痞子症狀發作時,一點也不值得人同情呢?」她委屈的囁嚅。
「呵呵……那也要怪你,沒人能讓我發作的。」范雲祥攬上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