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還月舉步要跟去,白亦焯卻拉住她。
「你確定沒問題?」醫病可不是在開玩笑的,只要一點點小失誤,都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
小虎子的母親久病在床,身子骨比乎常人更加虛弱,可不是讓她用來證明自己會醫病而逞強的試驗品。
「先去看看,能不能醫好,得見到病人才能下定論。」苗還月從不說自滿的話。
「你真的要去?」他再問一次。
「嗯。」她點點頭,「知道有人久病不愈,我當然希望能把她醫好。」
白亦焯考慮了一會兒。
「我跟你們去,小虎子,帶路吧。」
「好。」小虎子立刻應道,然後在前頭領路。
她好奇的看著白亦焯,「你不是要忙嗎?」
「待會回來再忙也不遲。」他輕哼了聲,「小虎子是個很孝順的孩子,我得提防你把人家的母親給醫錯了。」
「你又不懂醫術,就算我醫錯,你會知道嗎?」苗還月不服氣的咕噥,他對她真是有夠沒信心。
「別囉唆了,快走。」白亦焯拉著她,趕上前頭的小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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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的家住在城郊,這裡住的幾乎都是在渡口做生意的擺渡人家,小虎子的父親也是擺渡人,幾年前為了救人不小心落水,被急流沖走而過世,只剩下小虎子和母親相依為命。
小虎子今年才十二歲,父親過世後,都是靠母親替人縫補衣服、洗衣維生,後來他大了一點,母親因操勞過度而病倒,他便四處打零工,有一天他母親病況危急,他到處找大夫卻沒有人肯出診,不知該怎麼辦時,正好碰上收帳晚歸的白亦焯,他立刻請來大夫,這才及時挽回小虎子母親一條命,從此以後,白亦焯就成了小虎子最感激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最崇拜的對象。
簡陋的小屋、粗糙的桌椅,除了灶以及床鋪外,整間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而苗還月一身藍衫,白亦焯一身白色衣袍,一看就知道出身非當即貴,兩人來到這種貧困的地方,說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
可是兩人沒有顯出半點嫌棄或不自在的模樣,在小虎子熱誠的招呼下落坐。
「娘,我回來了,我還帶了客人來哦。」
「咳、咳!」一開口便先咳了兩聲,小虎子的母親緩緩坐起身。「小虎子,你回來啦!你帶什麼客……五莊主?!」她急忙要下床。
「大嬸,不必起身。」白亦焯阻止她下床的動作,然後朝頭看著苗還月,「你不是要幫她看診嗎?」
「嗯。」苗還月點點頭,起身走到床前。「大嬸,你好,我叫還月,是位大夫,可以讓我為你診脈嗎?」
「哦……可以。」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天仙似的美姑娘,大嬸差點看呆了,連忙伸出手。
苗還月仔細診過脈,再詳細觀看她的面容氣色,問了她幾個問題,以及之前吃過哪些藥之後,就扶她躺下並蓋好被子。
「姑娘,我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大嬸擔心地問道。
她的病該不會又加重,得花錢買更多藥來吃吧?
苗還月微微一笑,「放心,我會讓你恢復健康的。」
「真的?!」大嬸不太敢相信,她病了好幾年,真的可以好?
「真的,晚一點我會請壽伯讓人帶藥給小虎子,你只要按時喝藥、多休息,一定可以痊癒。」
「那……要花很多錢嗎?」聽到自己的病可以好,大嬸當然很高興,可是她也擔心著醫藥費的問題,因為他們家實在沒有多餘的錢可以買藥。
「娘,你不用擔心,我會更努力賺錢的。」小虎子保證道。
「可是……」她對自己家裡的情況太瞭解了,光靠兒子擺渡的渡河費,只能夠維持他們母子倆不至於餓死,哪還能有多餘的錢?
「放心吧,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來算醫藥費,在你還沒有好之前,我不會收你們的錢。」苗還月笑道。
「這……」大嬸又驚又喜,可是又擔心等她病好了,怕那醫藥費是他們做一輩子都還不起的。
「大嬸,先養好身體再說,沒有健康的身體,就什麼事都別想做了。你要放寬心,等身體好起來,你和小虎子就能做更多事,你也不必一直心疼兒子受苦,擔心他在擺渡時的安危了,不是嗎?」
「姑娘……」大嬸眼眶裡含著淚水。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加上丈夫是因河而亡,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唯一的兒子也出事?只是為了生計,她也無法反對。
「放寬心吧。」苗還月輕拍她的手背安撫她。
大嬸終於止住淚意,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姑娘,你這麼好心,就跟菩薩一樣……」
「我不是菩薩,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做我能做的事而已。如果想謝我,等你病好了再說吧。」苗還月對她笑了笑,然後走到白亦焯面前,「我們可以走了。」
「嗯。」白亦焯起身。
「娘,我去幫五莊主卸貨,忙完了就回來陪你。」小虎子連忙道。
「好。」大嬸點點頭,「小心點。」
「我會的。」小虎子蹦蹦跳跳地跟在白亦焯身後。
「你真的能醫好小虎子他娘?」白亦焯壓低聲音問道。
「嗯。」她點點頭。
白亦焯還是很懷疑。大嬸身體不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吃藥也吃了好幾年,還月真的有辦法治好她的宿疾?
苗還月笑了一下,低著聲回答,「其實,大嬸並沒有什麼大病,但因為操勞過度,導致她身體虛弱、容易患病,偏偏患了病又沒有好好醫治,身體才會愈來愈差,之前吃的藥調理方式也不對,更加重她的病根,其實只要吃對藥,生活作息正常,適度的動一動,大嬸很快就能下床,恢復健康。」
「如果你能醫好大嬸,藥錢我來出。」知道小虎子沒有多餘的錢,白亦焯慷慨道。
「不用了,我沒打算要跟他們收醫藥費。」這一點藥錢,她還負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