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也是不甘心三番兩次被白亦焯削下面子,他才會被梁小紅說動,到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對,有多讓一向疼愛他的父親痛心,他知錯了,但絕不願因為他的錯讓父親失去一臂。
「你怎這麼糊塗!」金臂天氣得無力。
「既然你已經承認,那麼,你要自己動手,還是要我代勞?」白亦焯才不管他們這一幕父子情有多感人,他替苗還月討回公道的決心絕對不動搖。
金明轉頭看著他,「白亦焯,我的確不該被梁小紅說動,利用還月姑娘來達成我的目的,害得還月姑娘差點喪生,我願意承擔後果,但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負責,希望你不要牽連到錢幫的任何人。」
「讓還月受傷的是你,不是錢幫,我的目的是要為還月討回公道。」
白家人恩怨分明,從不牽連無辜,這個規矩絕不會打破。
「爹,孩兒辜負你的教導,請不要為孩兒傷心。」金明舉起掌,運勁拍向自己胸口……
「明兒!」
「住手!」
與金臂天的吼聲同時響起的,是一聲虛弱而輕柔的嗓音,在場的人全往聲音來處望去。
「還月?」一看見她被婢女攙扶著走進大廳,白亦焯立刻走到她身邊,伸臂將她摟入懷裡。「你怎麼出來了?」
「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苗還月抬頭看著他,「算了,放過他吧。」
「不。」白亦焯沉下臉,他不能饒恕任何傷害還月的人。
「我相信經過這次之後,他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我也相信金幫主會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不會再讓他亂來。」
「對對對,老夫一定會好好管教兒子。」金臂天連忙應聲。
「不行。」白亦焯依然不肯鬆口。
「你不聽我說,那我要走了。」苗還月就要掙脫他的懷抱。
「不准!」白亦焯立刻收攏雙臂,低吼的問:「你為什麼替他求情?」
「因為天下父母心。他已經後悔了,我不想要金幫主到這個年紀,還嘗到為兒子痛心,甚至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她定定地望著他,「為了爹和娘對我們的恩情,看在這一點上,放過他吧。」
白亦焯皺眉,「爹娘?恩情?」
「答應我,好不好?」她輕聲求道。
他還是不肯點頭。
「這是我身為你的未婚妻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成全嗎?」她低聲嚷道,表情似怒含嗔。
白亦焯神情驀然一亮。
「你承認了?」雖然他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娶定她了,可是有她的應允意義還是不同的。
「嗯。」她輕輕頷首。
「好吧,既然是你要求的,我就答應——」白亦焯話尚未說完,金臂天立刻狂喜的道謝。
「多謝白五莊主成全,多謝姑娘寬宏大量。」
「但是我有個條件。」白亦焯開口道。
「什麼條件?」金臂天一顆心立時又七上八下的。
「自今天起,錢幫退回閩、粵一帶,尤其是金明,不許再踏入杭州一步,否則,我會親自出手,廢了你的武功。」
「好,我們錢幫立刻離開杭州,從此不再踏入杭州。」只要能救兒子,這條件不算什麼,金臂天立刻做出承諾。「白五莊主、還月姑娘,我和小犬就此告辭。」
「不送。」白亦焯揮手要他們走人。
不一會兒,大廳裡只剩下白亦焯與苗還月,連扶苗還月來到大廳的婢女們都識相自動退下。
苗還月仰望著他,輕聲道:「白亦焯,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救她的過程,她都聽說了,府裡的護院們還說,他們第一次看到五莊主這麼失控的樣子,足見她在他心中的份量。
「救你是應該的,不必計算次數。」她是他的女人,他不救,要誰救?
「可是……」
「沒有可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誰敢傷害你,我都不會放過他,就是這樣。」說完,白亦焯關心地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瞧你的臉色那麼蒼白,為什麼要下床?」
她柔柔一笑,「我想見你呀,就堅持要她們帶我來。」
「你應該躺在床上休息。」白亦焯打橫抱起她,往焯然樓走。
偎在他懷裡,她低語:「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抱著她的手臂緊了下,他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他。
「白亦焯,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喜歡你。」
白亦焯的腳步突然踉蹌,驚訝的瞪著她。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她聲音輕柔的重複一遍。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說?」他從來不寄望她會說出來,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他就滿足了,可是……她說了?!
苗還月伸手輕撫他的臉,「在我掉入西湖裡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如果我真的就那樣死掉,臨死前我最想見到的人是你,沒有見到你,我會好不甘心、好不甘心,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真的?!」白亦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但是我的脾氣不好、耐性又差,常常吼你、凶你——」
「但我的要求,你都會聽呀。」她柔柔地打斷他,纖臂摟緊他的頸項,將臉埋在他肩上。「雖然你脾氣不好,很喜歡吼人,耐性也不好,個性上有很多很多的缺點,可是我都不在乎,也不覺得那是多嚴重的事,因為我知道你會疼我。」
光看他為了她溺水的事那麼生氣,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然而為了她的委屈,他不在乎用什麼手段,就是要替她討回公道,就是要對方生不如死。
但儘管那麼生氣,他還是願意聽她的請求,順從她的願望,有一個男人用這樣的心來待她,她還有什麼好要求的呢?
「我當然會疼你,你是我要的女人,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白亦焯激動地摟緊她,實在是太高興了。
「其實,我並不擔心你會不疼我耶。」相擁著好一會兒,她才小小聲、帶點竊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