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少爺!」小販抬起頭,臉上失望的表情立刻變成緊張和擔心。
擔心?苗還月好奇地轉過頭,看見一名穿著打扮都很華麗的年輕公子手拿著折扇,身後跟著三個人朝這裡走來。
四周的人紛紛閃避開來,她更覺得奇怪了。
這個公子哥身上有傳染病嗎?不然為什麼大家都避他避得遠遠的?
「多少錢?」陳少爺高傲的問向小販。
「呃……這……」小販飛快望了她一眼。
苗還月自然地回給他一個微笑,轉身準備離開。
「姑娘,別走。」
聽見有人喚住她,苗還月奇怪地回過頭。
陳少爺搶過小販手上的兩根髮簪,「姑娘,這是你的。」
「我沒有買呀。」幹嘛拿給她?
「可是你喜歡,不是嗎?」陳少爺露出一個體貼又充滿善意的笑容。「只要你喜歡,我就買來送給你。」
「可是你沒有付錢。」她很直接地道。
陳少爺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
「我當然會付錢,只不過……想快點拿給你,一時忘了而已。」他朝身旁使了個眼色,一名家丁立刻去付帳。
「既然是你買的,你就自己帶回去吧,與我無關。」說完,苗還月牽著馬離開。
陳少爺連忙追上去。「姑娘,這髮簪是為你買的,當然是要送給你。」
「我又不認識你,不能隨便接受你的東西。」苗家家訓第一條:無功不受祿,不收來歷不明的東西。
「原諒我忘了先自我介紹。」陳少爺斂起笑容,然後以翩翩公子的姿態朝她行了個禮。「在下姓陳,家住城西,經營木材生意,陳記商行在杭州還算小有名氣。現在,我們認識了。」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能算認識?」苗還月微微皺了下眉,「再說,我又不想認識你,請你別再擋住我的路了。」
「相逢即是有緣,姑娘應當珍惜緣分,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呢?」陳少爺不死心地道,「姑娘是從外地來的吧?」
「是呀。」那又怎麼樣?
「在杭州城裡,陳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姑娘大可放心,在下對姑娘沒有什麼不良企圖,只是想認識姑娘而已。」陳少爺一臉誠懇,暗地裡卻使個眼色給手下,將苗還月包圍起來。「姑娘既然是從外地來的,不妨到在下家中做客,在下可以盡盡地主之誼,向姑娘介紹杭州的風光。」
「不用了。」苗還月拒絕,瞥了四週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被包圍住了,她拉緊韁繩,瞪著陳少爺,沉聲道:「請讓路。」
「不讓。」陳少爺答得乾脆,打開折扇搖呀搖的,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苗還月俏臉一沉,望了眼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以擔憂的眼神看著她,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這傢伙該不會是地方上為富不良的惡霸吧?
「你到底想做什麼?半路攔截弱女子是你們杭州有錢人的習慣嗎?」確定這傢伙不懷好意,苗還月說話也不客氣了。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倒抽口氣,她這句話讓原本不想管閒事的人頓時停下步伐,轉頭看著她。
「當然不是。」陳少爺合起扇子,輕佻地想挑她的下巴,苗還月機警地閃過。「如果不是夠漂亮的姑娘,本少爺還看不上眼呢。」他上下打量著她的美貌,「本少爺只對美女有興趣,你應該覺得榮幸。」
「我覺得你應該去看大夫。」雖然這人是惡霸,但苗還月還是很善良地給他一個良心的建議。
「什麼意思?」陳少爺一怔,看大夫?
「因為你一定有某種自卑的心理,才會見到陌生姑娘就不分青紅皂白想把人帶回家,如果被拒絕,就立刻惱羞成怒,然後叫家丁硬把姑娘綁回家,來滿足你自大跟狂妄的心態,這是一種心理病,跟俗話說的瘋子同樣難醫,你還是快點回家找大夫吧。」她一臉同情地道。
陳少爺聽得臉色一黑,其他人是聽得差點笑出來,急忙忍住。
「你敢罵我是瘋子?」陳少爺瞪著她,口氣陰森森的。
「我哪有?」苗還月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明明是建議你去看大夫,哪有說你是瘋子……你確定你的聽力很正常?」
「我的聽力當然很正常!」不對。「你現在是在咒我聾了嗎?」陳少爺氣得吼了出來。
可惡的女人!
「我哪有?」她覺得自己真是冤枉。「我是以一個懂醫理的人的身份在提醒你,你哪一隻耳朵聽到我在咒你了?」
「你剛剛明明就說了!」
「我是提醒你,去找大夫的時候,別忘了要大夫順便診斷一下你的聽力,這哪裡是在咒你了?」說到這裡,她看看四周的人,出聲詢問:「各位,我說的話根本不是在咒他,對不對?」
「嗯、嗯。」眾人紛紛點頭。
「你看吧。」苗還月捺著性子,像在跟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說話。「大家都聽見了,也做我的見證,我才沒有那麼壞心去詛咒別人,那是不對的。你最好還是去看大夫吧,連這麼簡單的話都會聽錯,可見你很不會分辨別人話裡的意思,看來你的病情真的很嚴重,連十歲大的小孩子也不會犯這種錯,你真的需要好好醫療。」
「你你你……你現在又說我不如十歲的小孩子?!」陳少爺再度大吼。
這女人居然一直罵他,簡直是太可惡了,他從小到大,什麼時候曾受過這種侮辱?
苗還月這次連解釋都懶了,直接給他一個同情的眼光,然後看向他的手下,很誠懇地建議,「還是快帶你們少爺去找大夫吧。」
「你還敢說!來呀,把她抓起來,立刻押回家!」陳少爺吼著下令,什麼風度都不必了,這個女人只配直接被打昏。
「是,少爺。」
隨著三個人應答的聲音,三雙手也從不同的方向伸來,前面又有陳少爺擋住,苗還月連的逃路全被堵住了。
不過,她也沒打算要逃,手伸往懷裡握住銀針,打算替他們「針灸」,讓他們清醒一下……只是她完全沒有表現的機會,因為她還沒出手,那三人已經被踢成一團,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