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粗野貓先生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2 頁

 

  她微微一笑,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我不想做,那麼老闆再過份的要求我都可以拒絕,所以你別自責了。」

  「垂青,如果、如果、如果……」他的手覆上她的小手,激動得結巴著。

  「嗯?」她繼續保持微笑,心底想著的是要如何不留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他冰涼的手心裡抽出。

  「三更半夜,你倒有雅興和個男人在路上卿卿我我。」一個粗啞、低沉的嗓音插入他們的談話之中。

  「啊!」從她身後籠罩而來的陰影讓她下意識的就是一顫,她根本不用回頭就能曉得出聲的主人是誰——渥夫沃,全天下唯一能嚇得她皮皮挫的男人。

  噢,她該感謝他的出現嗎?讓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手抽回來。

  「半夜不做虧心事就不用整天像隻老鼠一樣吱吱亂叫。」渥夫沃冷哼著,朝著常接業抬抬下巴,不客氣的問:「他是誰?」

  「他是我前任老闆。」他沒教養的問話方式讓萬垂青蹙眉,抱歉地向常接業介紹著,「小老闆,不好意思,他是我店裡的常客,個性總是這樣直來直往,你別介意。」

  常接業對她點點頭,客套地也對著突然出現的巨大男人點點頭表示禮貌。

  渥夫沃並沒有回以相對的禮儀,一雙銳利的眼睛停在他手裡捏著的蛋糕,質問起萬垂青,「我為什麼沒有吃過那個蛋糕?」

  如果他的表情不是堆滿了凶神惡煞,她相信自己一定會笑出聲音來。

  「那是我晚上才試做的蛋糕,還沒決定要不要在店裡賣,你想吃的話,這裡通通給你。」她將手裡的紙盒塞進他的懷裡,聲調不自覺的放軟,「你怎麼這麼愛吃甜食啊!」

  「哼!」他哼著,伸出雙手,左手接過她遞來的紙盒,右手卻停留在她的指尖,他伸展著自己的指頭,順著她的指尖緩緩向前移,進而包覆她的手掌。「天氣再熱,半夜的溫度還是很涼,你想找死啊!」

  從手指傳來的炙熱讓她的心一顫,先前常接業的冰涼掌心所感染的涼意全都消失在他厚實的掌心之下。

  「咳!你怎麼來了?」她轉移著話題。

  「帶我到全蘭黛的住處。」

  「要……」

  「你廢話很多,到車上去。」

  她皺皺眉,不想和他不耐的心情對抗,「我先和我朋友說個話。」

  他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有機會轉身,「上車。」

  他吐出的兩個單音氣勢驚人的令她不敢反駁,乖乖地越過他,朝他身後的車子走去。

  「她在台灣很好,不會想要再回菲律賓去。」他看著常接業,「你的『如果』可以永遠都不用說出口,她沒興趣當你那間小店的小老闆娘。不見了!」

  丟下話,沒有多餘的客套,他連期待下次再相逢的禮貌都懶得說,更別說揮手再見了。

  萬垂青這樣的女人也有人喜歡?第一次有這樣的體認讓渥夫沃糾起了濃眉,心底的不悅像麥芽糖,濃稠粘膩得令人發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尷尬,很尷尬,非常尷尬!

  幾乎從踏進遠來飯店開始,萬垂青粉頰上的紅潤顏色只有不停的加深而沒有變淺淡化的趨勢。

  在運送蛋糕、陳列蛋糕的一連串過程中,她的腦袋裡只是不停地塞進「尷尬」這個形容詞,最多加上一些無關緊要的修飾詞,她的腦袋彷彿踹進無窮迴旋的程序,被令人羞赧不安的情緒狂擠塞爆。

  遠來飯店的甜點廚房名聞遐邇,她們奶油盒子只是沾了和「床侍寢飾」有長期性的合約,所以才得以入主遠來飯店,成為床侍寢飾召開記者會時的「座上客」——就是這種裙帶關係讓她尷尬到了極點,那種越俎代庖的感覺,讓她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將自己就地草草掩埋,死了還比較快活。

  就在萬垂青在遠來飯店調派來幫忙的外勤人員虎視耽耽的注視下,快要尖叫捉狂時,她的工作終於全部完成,她甚至不用思索,馬上拔腿就逃。

  她以驚人之勢鑽進電梯,等不及電梯門緩慢闔上的速度,她像是被蟑螂爬上身似地,火速連扒帶拉地將身上繡有奶油盒子四個字的白色圍裙給扯下,扔在地上,就差沒有踩在上頭以洩心頭尷尬的窘意。

  「呼!」她大口深呼吸著,雙眼的視線緊盯著電梯上的液晶面,專注地看著數字跳動,而不是地上那塊礙眼的白布。

  「叮。」隨著電梯發出的聲響,兩扇門跟著緩緩開啟。

  「甜點廚房」四個字在遠遠的彼端映入萬垂青的眼簾裡,站在甜點廚房門楣下的一對男女很自然地也進入她的視野範圍內,兩人登對的模樣在她的視線中異常清晰,周圍的景象頓時成了失焦的模糊。

  不明所以地,萬垂青一踏出電梯就問身躲進電梯旁擺放的盆栽後,動作就像剛剛逃離會場般敏捷而不帶意識,完全地出於本能。

  那是渥夫沃……她微瞇起眼,他身旁的女人就是那次在粉紅緞帶和他一塊兒用餐的女人,她記得她纖細勻稱的高挑身材以及白皙迷人的外貌。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他們在說什麼?他們是什麼關係……」連串的問題在她心頭湧出,她不自覺地蹙起兩道秀氣的眉毛,恨不得她躲藏的盆栽能自動往前挪近五十公尺,這樣她的一堆問題就能靠偷聽來解決。

  遠端——

  「你沒事裝丑幹麼?」渥夫沃瞪著臨浮雲。

  「你也覺得很醜嗎?」她對他眼底厭惡作嘔的神情沾沾自喜著,「我告訴你,我可是有高人指點,自然門的狂風親自開班授徒,我是他唯一的徒弟,光是衝著這點,我的醜絕對是世界之最。」

  「神經病。」他啐著,「這麼喜歡你幹麼不整張臉通通弄丑?搞得一半能看、一半難看,這之中的動機顯示你這個人心態不正。」

  他不掩飾的啐語引來她銀鈴的笑聲,身體因劇笑而輕微的晃動,也揚動了垂在右頰上的黑髮,露出隱藏在長髮下的醜陋,引來他的興趣。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