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二話下說就提起了她的行李箱。
她看著臉色有點不對勁的郭彥琦,敏感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呢?他為什麼沒來接我?」
「請夫人先上車。」郭彥琦逃避似的上了車,雪果只好也坐進車裡。
「他是不是很忙?還是出國開會了?」
聶權赫最常飛的開會地點就是韓國漢城,因為一星集團的母公司在那裡,現在也已經交由他管理了。
「學長在公司等你。」郭彥琦悶悶地說。
「原來是這樣啊。」她單純的認為他是走不開,也放心了,笑著把椅背躺平。「那我先睡一下了,在飛機上都睡不著,現在眼皮好重。」
因為太想見他,又記掛著他去應酬那件事,飛了十幾個小時,她都無法入睡,正好可以趁現在補補眠,待會兒才有精神會老公。
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一下子就到了,雪果是被郭彥琦給搖醒的。
「到了?」她揉揉眼睛,看到已經置身在一星大樓的停車場了。
「等我一下!」她連忙拿出化妝包來化妝。
雖然說聶權赫早已習慣她的素顏,但十幾天沒見了啊,總不想讓他看到她醜不拉幾的,再說要去社長辦公室就必須進入公司大門,可不能讓職員們認為她這個社長夫人是個不修邊幅的女人。
「其實,你根本不必打扮。」郭彥琦看她興致勃勃的上妝,眼裡掠過了一抹無奈。
「你是讚美我麗質天生嗎?英俊的學弟。」雪果笑瞅了他一眼,拿出梳子梳了梳凌亂的頭髮。
「彥琦,我開始考慮要減少工作量了。」在電梯裡,她對郭彥琦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卻皺了皺眉頭。「為什麼?」
「不想讓老公有偷吃的機會啊!」她半真半假的嫣然一笑,接著才吐露自己的心聲。「其實是想多留些時間陪他啦,不然有老婆跟沒老婆沒兩樣,這樣怎麼製造愛的結晶嘛,你說對不對?」
「我不知道。」
他驟然板起了臉,雪果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了。「你在生氣?怎麼好好的突然生氣了?」
真稀奇,男人的情緒原來也像女人一般多變,而且也是說變就變。
「沒有。」電梯門一開,他率先走了出去,雙唇依然抿得緊緊的,雪果只得趕緊跟上去。
「我們要去哪裡?」她以為要去社長室,但他卻在另一個樓層下了電梯,帶她走過長長的走廊。
「會議室。」說完,他又緊緊的閉起嘴巴,活像多說一個字就會要他命一樣,額上緊緊皺著的抬頭紋更是可以夾死幾隻蚊子,看得雪果啼笑皆非。
「喂,好彥琦,你是不是失戀了?不過,我好像沒看你戀愛過啊,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不可告人戀曲,說來聽聽。」她還想逗他,但他不為所動,忽然停下腳步,敲了敲一間寫有燙金「會議室」三個字的門板。
雪果跟進去,放眼看去是一間馬蹄型的會議桌,至少可容納三十個人同時開會,深紅色的地毯和微冷的空調是她的第一印象。
室內,聶權赫和一名長相權威的男子坐著,那男子戴著金邊眼鏡,西裝筆挺,桌上則有幾份文件。
「怎麼了?你們看起來都好嚴肅。」雪果笑著,視線自然而然的停在聶權赫臉上,卻發現他一點也沒有在看她,視線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冷淡的態度令她覺得很奇怪。
「是孟小姐吧?」男人站了起來,推了推金邊眼鏡,銳眼注視著她。「我是聶先生的私人代表律師,我姓龍。」
她客氣的對對方點了點頭。「你好,龍律師。」
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公事,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不過她向來不過問他公司的事,因此就算知道也幫不上忙吧。
「孟小姐,這裡有份離婚協議書,看過如果沒問題的話,請你簽名。」
雪果完全無法理解他在說什麼,她瞪大了杏眼,眨了眨眼睛,第一個想法是,今天是幾月幾號?會是四月一號愚人節嗎?所以他們大費周章的來開她的玩笑。
「不要開玩笑了,老公。」她微帶著撒嬌的口吻,討好的望著丈夫。「我飛了十幾個小時已經很累了,我們快點回家休息好嗎?」
聶權赫默不作聲,倒是姓龍的律師開口了,「孟小姐,你的所有物品已經搬回了你的私人公寓,從現在開始,你若踏入聶家一步便視同私闖民宅。」
雪果笑了笑。「你們聽聽看,這位律師先生到底在說什麼?」她看著聶權赫和郭彥琦,可是他們演得很像,連笑都沒笑。
「孟小姐,或許你可以先看看離婚協議書。」龍律師將一份協議書推到她面前,示意她看。
雪果看著那張制式的表格,被動的拿了起來。
這確實是一份正式的離婚協議書,裡面有她和聶權赫的名字,言明他們因私人因素無法繼續這段婚姻,而男方給付女方一億元的贍養費,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千,而一億元的支票就夾在協議書上。
「這是真的嗎?」她驟然心驚膽跳的看著聶權赫,就見他點了頭,她的心彷彿被投下一顆原子彈。
「什麼是私人因素?」雪果臉上的血色褪盡。事實擺在眼前,她無法再認為這是開玩笑了,因為,權赫用一種奇特而疏淡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這個妻子是陌生人。
「我有了別的女人。」他說。
他的直接刺痛了她的心,腦中轟然巨響,她好像不能思考,也好像快昏倒了。
這情節好熟悉,跟當初黃尉庭變心時一模一樣,也是令她措手不及,不過至少他比黃尉庭有種,敢當面向她提離婚。
她的天地在一夕間變了,她沒有哭,淚水沉潛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心如刀割的看著他,奇怪他怎麼可以那麼無情,奇怪他們之間的感情對他而言到底算什麼,只是一場兒戲嗎?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直勾勾的望著他,愛和恨已經分不清楚了,她的心好像在滴血,又好像已經流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