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欠不欠的。」她搖搖頭,淡淡道:「大哥對我這麼好,這是我應該為他做的。」
黎明淳目光一閃,似是很為她的反應而感動,好一會兒,才故意高聲歎道:
「這傢伙!難得全家到齊要替他慶生,他究竟到哪裡去了?連手機都不接。」
「你說他會不會出事了?」莎莎猶豫地問出擱了一晚的疑問。
「出事?」劍眉一揚。「不會的。大哥那麼穩重的一個人,你別瞎操心。」
「可是……」
「放心吧。」黎明淳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大哥那人,我敢保證他根本不記得今天是他生日,一定想不到為什麼老爸要催他回來。我看啊,他八成只是跟老爸賭氣,最後還是跑去參加那個什麼聯誼會了。」
「他那麼聽話,會跟爸爸賭氣嗎?」她懷疑。
「誰知道?他最近變很多,說不定終於要開始進入遲來的青春期了。」黎明淳幽默地眨眨眼。
莎莎不禁噗哧一笑。「你胡說什麼啊?二哥,大哥都幾歲了!」
「所以我說遲來的青春期啊!」
莎莎直笑,巧眉彎彎如月,眼睛閃亮如星,編貝白牙在粉唇間若隱若現。
「你笑起來真可愛。」黎明淳感歎似的望著她的笑顏。「連我看了都想好好疼你呢。」
「哦?」她歪過頭,蔥指敲著下頷。「那藍藍姊呢?」
「嗄?」他一愣。這丫頭怎會忽然提起另一個女人?
「她笑起來難道不可愛嗎?」嗓音含笑。
「你提她幹麼?」
「問問嘍。丹蔻姊說,最近藍藍姊追你追得勤呢,你卻老是愛理不理的。你到底喜不喜歡人家啊?」
開玩笑!這可是最高機密呢。
黎明淳咳兩聲,硬是不肯從實招來。「那妳呢?」他不答反問。「你喜不喜歡大哥?」
「當然喜歡嘍。」莎莎答得乾脆。
「拜託,一個女孩子家好歹也矜持點!」他故意翻白眼,嘲笑她。「這麼隨隨便便就說自己喜歡一個男人?」
「二哥!」她跺腳,嬌嗔道:「你說到哪兒去了?人家說的喜歡又不是那種喜歡。」
「那是哪種喜歡?」
「就是兄妹之間的喜歡啊。」
「只有這樣?」黎明淳不信。「你對大哥,除了兄妹之情就沒別的了?」
「我--」莎莎芙頰一熱,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對翼恩,只有純粹的兄妹之情嗎?她很想大聲說是,卻又隱隱之間感覺自己好似在說謊。
如果單純把他當哥哥,為什麼特別在意他?明淳也是哥哥啊,她可不會有那種想把他攬在懷裡好好疼惜的感覺!
她可不會傻傻地看著明淳臉紅心跳……
「好吧,原來你根本對大哥沒意思。」黎明淳自作主張替她下了結論。「唉,大哥那麼木頭又無聊的一個人,你討厭他也難怪了。」
「誰、誰說我討厭了?」她可喜歡呢,好喜歡、好喜歡。
「那你是喜歡嘍?」黎明淳促狹地問。
問題是,她還沒確定是哪一種喜歡啊。
「二哥,你真的很煩耶!」她心煩意亂,想得頭好昏,索性瞋怪起黎明淳。
「你可不可以閉嘴啊?」
「我偏不,我偏要問個清楚。」他唱反調。
「要問清楚大家來問啊!那你對藍藍姊究竟怎樣?丹蔻姊說你其實挺喜歡她,真的假的?」
「我不告訴你。」
「你很討厭耶。」
「呵呵呵--」
兩人吵吵嚷嚷,在池畔一陣嬉戲打鬧。
黎翼恩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歡樂的一幕,他目光一暗,情緒莫名低落起來。
他倚在落地窗邊,沈著臉,默默看弟弟和妹妹玩鬧。
忽地,黎明淳捧起莎莎的臉,調笑地喊道:「莎莎,你的臉好紅呢!哇!好像蘋果,讓人想一口咬下去呢!」
黎翼恩身子一僵,胸口怒火霎時翻騰,他大踏步走向兩人,一把扯住弟弟臂膀。
「你跟我來!」
「咦?大哥你回來了啊!」莎莎在一旁喜悅地驚喊,他只是回過頭,隨意瞥她一眼,顧不得跟她說話,逕自將黎明淳拉到角落。
「你是哥哥,怎麼可以對自己妹妹說那種話?」他瞪視弟弟,眼眸噴火。
黎明淳眼光一閃。「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別裝傻!」黎翼恩低吼。「莎莎是你妹,不是外頭那些女人,我不許你拿花花公子那一套招惹她!」
「你不許?」英眉一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怎麼跟莎莎說話?」
「我是你哥!」黎翼恩氣得磨牙。
黎明淳卻絲毫不以為意,還作勢掏掏耳朵。「你說什麼?」
「明淳!你--」黎翼恩握起拳頭,差點想揍下去。
「你們倆幹麼啊?」莎莎遠遠見著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嚇了一跳,忙搶上來,嬌小的身軀硬生生擠入兩個比她高大許多的男人間。「大哥、二哥,你們怎麼會吵起來了?」
黎明淳拂拂衣袖,冷哼道:「問他嘍。誰知道他一回來就發什麼神經?」
「大哥你怎麼了?」莎莎仰起小臉,擔憂地望向黎翼恩。「你為什麼不高興?」
「我--」黎翼恩答不出來。
要他怎麼說?因為不爽弟弟對妹妹說話過分親暱所以動了氣?他怎麼說得出口?
他咬牙,眼神陰晴不定。
黎明淳在一旁觀察他的表情,湛眸閃過竊笑,嘴角卻故意不屑地一拉。「你啊,有時間教訓我,不如解釋解釋你上哪兒去了?知不知道大夥兒在家裡白等你一晚上?」他擺出老成姿態,教訓自己大哥。
泠冽的眸光不悅地射向他。「等我做什麼?」
「因為你是壽星嘍。為了替你慶生,莎莎可是卯足了勁安排這一切,看看你回報了她什麼?這麼晚才現身,一回來又亂發脾氣。」黎明淳可不管此刻大哥怒火有多旺,毫不客氣地念他。
「今天是我生日?」黎翼恩茫然。
「對啊。唉,我就知道你一定忘了。」莎莎無可奈何似的歎氣,望著他的眼,卻盈滿某種難以形容的溫柔。「生日快樂!哥。」她好輕好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