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恬恬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驀地在房門外響起,她害怕的瑟縮起身子,劇烈的打著哆嗦。
「阿侃,你不知道,我這個女兒從小就愛和我鬧彆扭,我也拿她沒辦法……」楚雄的聲音立刻變得無奈,還長長歎息著。
「讓我來跟她說,您就不要操心了。」袁侃笑得溫和,掩住眼底譏諷的光芒,誠摯的看著楚雄。「我會讓她答應婚事的,她大概是在怪我沒有正式向她求婚。恬恬,我可以進來嗎?。他輕敲房門。
「不,不可以……」恬恬恐懼的嚷著,張大驚恐的眼眸直直瞪視著房門。門把被人轉動,接著袁侃高大的陰影就聳立在門口,遮擋住一切的光線。
她的心臟驀地緊縮成一團,全身抽搐著,低頭更緊的抱住自己。他關上門,輕聲走到她身邊。眼裡那誠摯的光芒早就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嘲諷和揶揄。「你真的打算不嫁給我嗎?」
他低沉的聲音平靜的讓人毛骨悚然,恬恬深深咬住下唇。他的笑聲低沉而得意,彷彿看見她此刻害怕的樣子,讓他覺得無比得意。「不嫁給我,你有沒有想到過後果?」
他語氣裡真實的威脅,讓她猛地抬起失去焦距的雙眼,愣愣的看著他。
他的笑容更加優雅從容。「首先你父親和兄長就不會放過你,其次我也不會放過你。」
她打著冷顫,牙齒將下唇咬出血來。
他坐到床邊,拉起她僵硬冰冷的手。「你何必這樣固執呢?嫁給我,你會很幸福的。」
她用盡力氣把手抽回,轉過頭去不看他洋洋得意的臉。
他倏地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聲音卻還是低柔的。「你要知道,如果你繼續這樣抗拒,我可不知道我會對你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他的手拂過她嘴邊的血跡。「你這麼容易受到傷害,怎麼能夠承受得住呢?」
他只是微笑著——緩慢而故意地,低下頭去吻上她受傷的唇辦,不顧她全身劇烈的顫抖,堅決的吻住她。
她嗚咽著抗拒,可只換來他更緊的鉗制,他扣住她下巴的手稍一用力,強迫她張開口迎接他的唇舌,讓他猛烈的吸吮。
她因為他的粗魯害怕得哭泣,淚水流入他們交纏的口裡,他突然放開了她,眼裡閃爍著高深莫測的光芒,久久凝視著她。
恬恬被他的視線看得全身發麻,僵硬地維持著自己的坐姿,不敢亂動分毫。
「婚期定在兩個月後的十五號,你最好在那之前做好心理準備。」笑容在他嘴角邊溢開,卻沒有湧進他冷然凝視的雙眼裡。「不,我不能……」她反對的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可他顯然聽見了。
他全身先是一僵,然後凶狠看著她。「你真的要拒絕?」
恬恬被他看得渾身發抖,可是她還是固執的點頭。
他狂亂的向她伸出手,她驚恐的閉上眼睛,知道會遭到無法避免的掌摑,就如每次父親做的一樣……
一雙手拂上她的臉頰,下一秒她就被摟進他寬闊的胸膛裡,她詫異的睜開眼,不明白這突然而來的溫柔是為了什麼。
「嫁給我,你就會安然無恙,不然我會讓全世界知道三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他的手撫摸著她柔嫩的面頰。「你想想,要是讓人知道百貨業大亨楚雄的女兒,曾經在一家俱樂部從事賣淫活動,你說外界會怎麼樣大肆宣傳?」
恬恬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他冷靜的話語像一把刀扎進她的心窩,讓她麻痺得不再有思想,也不再有感覺。
他放開了她,冷漠的視線落在她慘白的臉上。「不要以為我是說著玩的,我說到做到。」
漸漸地,她有了感覺,那椎心徹骨的寒冷,無邊無際的將她整個包圍,她想要哭喊,卻喊不出聲音,她只能嘶啞得發出單一的音節:「不,不……」
他握緊了雙拳,緊盯著她絕望的眼神。「如果你還要拒絕,我現在就會先去告訴你父親,相信他也不知道吧?」
「為什麼?」她終於找到了連貫的聲音,眼神呆滯的望著他。「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我嫁給你?」
「因為我想要你。」他的語氣堅決。
「不,你不是想要我,你只想要羞辱、折磨我……你要這樣的婚姻幹什麼?」淚水無聲的滑落,她看來更加柔弱無助。
他卻冷冷笑著,笑容裡揉進了一絲苦澀。「我要這樣的婚姻幹什麼?將來你就會知道了。」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顆顆滾落,滴在白色的床單上,濡濕了一大片。她做著最後的掙扎,緩慢的搖頭。「不,你沒有證據,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
「是嗎?」他的笑容變得冷酷無情起來。「我想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我是那家俱樂部的老闆,那間房間裡有一架針孔攝影機,不幸的是那天晚上我錄下了全部經過。」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彷彿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
第五章
恬恬抱著枕頭,一個人呆呆的望著窗外晴朗的天空。一隻鴿子滑過天際,那自由翱翔的身影讓人羨慕得想要哭泣。
可她再也流不出眼淚,從答應嫁給袁侃的那一刻起,當她知道自己要嫁的人真的是一個惡魔時,她就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了。
她雙手不自覺用力捏緊白色的羽絨枕頭,捏到雙手發疼、發酸,沒有了感覺,她還是不鬆手。她默默的坐著,腦海裡依舊一片空白。
她的未來在哪裡?從一個可怕的父親轉移到另一個更加可怕,沒有心的,恨她的男人手裡。
現在她是真的感覺到他的恨意,她不明白原因,卻可以感覺到他那濃重到無法忽略的恨意。他不只厭惡她,還唾棄她。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冰冷的,沒有感情的。她全身掠過一陣顫慄,臉色幾近發白。
他為什麼會恨她到這種地步?恨到必須不斷的折磨她、羞辱她,恨到要把她娶回家,永遠的禁銦在他手心裡。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