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管得那麼嚴,等到你去了英國後,大概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只要你願意,你甚至可以把你的第一次,獻給你喜歡的男人。不然,當你爸爸將來替你決定好結婚對像後,到時你就只能抱著遺憾,和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說起她父親,恬恬的臉果然變得慘白。是呀,她父親絕對想不到她會來做這種事,也絕對會替她選擇好未來的結婚對象。
她是沒有自由的人……為什麼她不能做件讓他痛恨、絕對禁止的事?
好讓他知道自己不是那麼聽話,也不是沒有意志的娃娃,她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她已經滿十八歲了,有權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做一件讓父親難堪的事情,這個念頭驀地湧上她心頭,而且迅速在她單純的頭腦裡擴大。
「你長得這麼漂亮,一定會有很多男人喜歡你,出去轉一圈,找個看得順眼的人喝杯酒,然後讓他帶你上樓。」見她有些動心,飛燕繼續慫恿。
恬恬還是遲疑著,畢竟她沒有這麼大膽。
「你怕什麼呀。」
飛燕挑釁的看著她。「恬恬,你該不會這麼怕你老爸吧?怕他知道罵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你只要換上這裡的衣服,我再幫你化個妝,不就行了?而且……」她拿起一把梳子,從鏡子裡看著那滿臉羞紅的女孩。「我認識很多人,等你挑好後我也能幫你把把關,絕對能幫你找個又帥又溫柔的男人。」
恬恬趕緊低下漲紅的臉頰,覺得既羞愧又有些期待。
「有性經驗也不是什麼壞事。」飛燕見到她那純真的表情忽然更加生氣。「我可以向你保證,那很美妙。」她雙眼閃著惡毒的光。
恬恬一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怕什麼呢?反正她這輩子都會在囚禁中度過,如果可以做一件讓父親終生後悔的事…
她堅定的點頭,絲毫沒想到這會為自己帶來更大的傷害。
反正她也沒什麼好失去的。
既然她的貞潔注定無法為自己保留,而是得留給父親幫她準備好的丈夫,那麼如果可以讓他丟臉會是她衷心所願。
眼見恬恬輕輕頷首同意,飛燕臉上終於露出得意的神情。
穿著大紅色綴亮片的細肩帶露背裝,恬恬覺得渾身不自然。因為衣服前襟開得很低,讓她老是不自覺想要用手掩蓋住,那裸露在空氣中的部分白皙胸脯。
飛燕帶著她一路穿越喧鬧的人群,來到吧檯邊坐下,向她暗示的眨眨眼。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男人過來搭訕,可她都連連搖頭躲過。
看著四周烏煙瘴氣的空氣和男女調笑的聲音,恬恬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多麼荒誕,緊張的情緒在胸口越升越高。
「怎麼,沒有看上眼的?」
飛燕接到經理的命令,要她去招呼一位客人。「我得離開一會,你自己好好把握機會。」
「可是……」
恬恬驚慌失措,但飛燕卻已經匆忙走了。
她該怎麼辦?
雙腿打著哆嗦,腦袋裡如同被塞進無數棉花般無法思考,不,她還是走吧,她的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袁侃安排完了客戶的要求,揉捺酸疼的頸部肌肉,打算喝一杯輕鬆一下,他向櫃檯走去。
那個女孩是誰?以前沒有見過。身為這間PUB的幕後老闆,他幾乎認識每一個在這裡工作的女人,這張新奇的臉孔莫名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這是在做什麼?見到她羞澀的掩飾著胸脯的動作,以及拒絕上前搭訕客人的舉動讓他怒不可遏,他是打開門做生意,可不能得罪任何一位客人。
麗姐在哪裡?難道沒調教好,就讓那女孩出來做事嗎?他一個大步向她走去,臉部肌肉緊繃。
「小姐,你以為你這是在於什麼?」他厲聲說。
恬恬飄忽的思緒,被這一聲純然男性的喝斥聲喚回,她怯生生看著這個朝她生氣的男人……驀地驚住。天哪,世界上竟然有這樣好看的男人嗎?
十八年來她接觸的男人實在有限,也難怪她會對這英俊的男人目瞪口呆。
眼前的男人長得英俊挺拔,卓然不凡。一八五的身高讓他在人群裡異常顯眼,濃眉、星目,高挺的鼻子和線條完美的嘴唇,配上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讓他有如古希臘雕像般俊美。
袁侃知道自己長得不賴,是那種會讓女孩臉紅心跳的類型,但卻從沒有哪個女孩像眼前這一個,以這樣奇怪的表情直盯著他看。
她的目光融和著驚艷、迷醉、崇拜、詫異、害羞、膽怯等情緒,而她用很直接的方式表達出來,在那坦然的凝視裡,他居然覺得胸口掠過一陣異樣的緊縮,讓他的脈搏急跳,血液湧動。
這女孩讓他的心靈悸動不已!
袁侃專注的注視讓恬恬臉紅心跳,既想趕緊羞赧的合上眼不再看他,又有些竊喜於他一眨也不眨的目光,她的心臟劇烈跳動著,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這是怎麼了?病了嗎?
「你是這裡的小姐嗎?」好半晌,袁侃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恢復了平靜。
他的問題讓她心慌意亂,怎麼辦?飛燕又不在,她該怎麼回答他?她的眼神四處游移,侷促不安的說:「我……是……我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他的聲音又不自覺嚴厲起來。
她輕輕瑟縮,因為他眼裡那凌厲的光芒。
「袁先生。」媽媽桑麗姐朝著袁侃走過來,她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飛燕早就把恬恬的事大致告訴了她,因此她將袁侃拉到一邊去解釋。
「你是說,她是個想來嘗試一夜情的富家小姐?」袁侃不信任的皺起眉,他不想惹麻煩,如果這女孩的父親找來怎麼辦?
「你放心,飛燕向我保證不會有事。她不過是個想嘗嘗新鮮,放縱一下的年輕小姐,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麗姐見他滿臉不悅,連連保證。
他沉吟片刻,凜冽的目光再次掃向恬恬,正好看見她又在躲避一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