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他的聲音既不平靜也不殘忍,卻帶著一種她從未在他聲音裡聽過的熾熱。「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
他在為她心痛嗎?還是她的幻覺?太過傷心後的幻覺?恬恬不敢出聲,只是輕輕啜泣。
「你寧願死也不願意說出我的名字,為什麼?」他低頭凝視著她低垂的臉,想要看清她溫暖的容顏。
恬恬的心因為他的溫柔而顫抖,她掀動嘴角,聲音顫抖。「我……我不能說,我怕我父親會對你不利,他一定會的……」
他再次將她緊擁入懷,眼裡閃過一抹心疼。「他不敢那麼做,他也沒有那個能耐。」
「可我並不知道……」恬恬閉上眼睛,想到自己當時的害怕。
「是的,你不知道。」他喃喃低語,火熱的嘴唇吻上她頭頂,內心深處對楚雄那從未熄滅的恨意又加上了一分。
感覺到他猛烈的怒火,恬恬再度全身發抖,她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對他現在突然的溫柔感覺恐懼。
「怎麼了?」對她突如其來的反抗感到驚愕。
「你放開我。」她固執的低嚷。
「不,我不放。」他反而抱緊了她。「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放手,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他的語氣堅定。
恬恬流下淚來,她情不自禁推著他結實的胸膛。
「不要,不要這樣。你忽然這麼說讓我好害怕,我不要聽。如果我當真了,你又會無情的羞辱我……」
「不,我不會。」他眼裡閃過傷痛,因為她對他的不信任而感覺心中刺痛。
「我知道我曾經傷害過你,可是這一次你必須相信我,因為我是認真的。」
她驀地抬頭,仰視他的臉,滿含懷疑的怯怯凝視著他,淚光盈盈。「你……你不要再騙我,我會當真的,我會以為你是真心的……」
她怯生生的語氣燒痛他的心扉,袁侃大力擁住他,火熱的雙眸緊緊燒熾著她的眼。「恬恬,你必須相信我!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你剛才說過你想和我過正常的夫妻生活、要做我真正的妻子,現在我告訴你——」他的神情慎重。「你不只會成為我真正的妻子,並且會成為我深愛的妻子。」
愛這個字眼,原來說出口是如此容易。
恬恬如遭電擊般茫然望著他,無法得知他話裡的真實性,眼淚瘋狂而下。
「恬恬。」他心痛的呼喚。「我的恬恬,我知道你無法立刻相信我。可是,從今天起我會以行動向你證明,我發誓。」
他猛地低頭,霸道而不容抗拒地吻住她的唇,這個吻揉雜了他全部的熱情和憐惜,同過去那些激烈的吻絲毫不同,這是一個溫柔、情意綿綿的吻,他不再急切,不再懷有恨意,而是從容、呵護的吻著她。
此刻,他遺忘了她是仇人的女兒,是他曾經下決定要報復的對象。即使記得,他也不再在意。因為在他心裡,她已經成為他晦澀的生命裡唯一的光亮,唯一的愛戀,她只是一個愛著他的女人,願意為他去死的女人……
他相信她的故事,絲毫也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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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恬的生活忽然充滿了陽光,幸福得讓她每天都覺得自己飄浮在空中,而不在人間。幸福對於她來說一直是奢侈的,在它突然到采的現在,她反而變得迷茫而魂不守舍。她時常害怕,這又是袁侃另一個折磨她的詭計,或只是她幻想出的感覺,並不真實存在。
可他卻是那樣體貼與溫柔,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充滿笑容和滿足,他喜歡擁著她在她耳邊低語,喜歡買給她各種漂亮的禮物,喜歡寵著她,呵疼著她、逗她笑,喜歡陪伴在她身邊。
他忽然又變回三年前那個留在她腦海裡的男人,一個有著溫暖目光、帶給她安全感的男人。漸漸的,她不再懷疑,也不願意再懷疑。作為他的妻子,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學會信任他。
是的,妻子。這一個月,他們像任何恩愛夫妻一樣甜蜜而快樂。
早晨,她會先起床為他準備早餐,叫他起床,在他依依不捨的吻裡催促他去公司;中午他會偶爾開車回家約她出去午餐,度過一個沒有任何人打擾的時刻;晚上他很少不按時回家,她會親自準備晚餐,告訴他自己一天的作息,在晚餐後同他一起聊天,陪他工作。
幸福就是從這些規律的點滴生活中累積而成,到她發覺的時候,那幸福的感覺已經膨脹到最高點。她希望這一切可以永遠的延續下去……
父親又打電話來詢問她的婚後情況,告誡她必須為家族的事業出力。袁侃最近同他父親一起開發一個太平洋上的小島,聽說這個小島將成為未來最有潛力的度假勝地,父親將全部資金投入這個計劃,甚至買下這個島嶼的所有權,可是他沒有多餘的資金進行開發,因此他需要袁侃的鼎力支援。
她被要求向袁侃施壓,以增加他的投資額。
這就是她幸福中的小小瑕疵,但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完美的生活,她的確應該知足。畢竟她脫離了父親的囚禁,卻無法脫離父女的關係,她一天是他的女兒,就必須擔負起孝順他的義務。
她膽怯又羞愧的向袁侃提起父親的電話,可他卻理解的將她擁在懷中,向她保證一定會支援楚雄的計劃。
他的氣度讓她感激不已,他真的非常體貼她,太過體貼了!
恬恬的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眼眸裡有著陶醉的目光。她沒有愛錯人,也沒有嫁錯人。不管他過去為何那樣殘忍的對待她,他都是她唯一的愛人。
他讓她幸福,她也一定要為他幸福。可是,她能為他做些什麼呢?他彷彿什麼也不缺少……
她走在花園裡,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她知道他過去缺少的是什麼,那就是一個溫暖的家。所以她只要給他一個溫暖的家,一個疲倦時可以安心休息的家,這就是她唯一可以給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