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是母親。她似乎也對袁侃很滿意,老是鼓勵她不要那麼羞怯,大膽的接近他。
恬恬悲哀的歎口氣,既期待又不安的下樓去見他。不管怎麼樣,看見他依然讓她臉紅心跳,氣都喘不過來。
「楚小姐。」他以無可指摘的優雅語氣向她問好。「見到你真是高興。」
「你好,袁先生。」她卻在他刻意的禮貌裡不知所措。
她那毫不大方的樣子讓他父親怒不可遏,狠狠瞪她一眼。「袁先生要約你去聽歌劇,還不快上樓換衣服。」
她慌忙點頭,瞥一眼含笑看著她的袁侃,疾步跑上樓。
「我這個女兒,就是有些遲鈍,所以一直讓我不放心,以後可要麻煩您了。」當她人在樓梯轉角上,聽見背後傳來父親的話。
「怎麼會呢?楚小姐只是涉世未深……」她聽不見他其他的回答,加快腳步,一口氣跑進自己的房間。
她知道自己必須行動迅速,不然晚上回來又會遭到父親怒罵,有時候她好想在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向他哭訴自己的遭遇,希望他能說出安慰她的話,保證會帶她離開可怕的父親。但她不敢,也不能這樣做。
他可能並不在乎她在家裡的遭遇,也可能不會相信她的話,畢竟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誰會相信會有這樣對待女兒的父親?他又不是她什麼人,如果她不知分寸的告訴他這些話,後果有可能是嚴重的。他甚至會告訴她父親她告狀的事……
她換上一件灰色的洋裝,輕輕擦了點粉,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如此美麗的臉上卻罩著無法消散的陰影。
袁侃站在樓梯口等她,當她下樓時,他朝她伸出了手。
她停在摟底,有些驚慌的伸出手,當他結實有力的大手碰到她纖巧的手時,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沒忽略她的顫抖,卻只是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露出冷漠的笑容。「我們走吧。」
恬恬無言的點頭。
他另一手握住她的肩,那親暱的樣子再次讓她全身顫慄,提醒著她,他們曾經有過的甜蜜……
他為她拉開車門,讓她先坐進去,然後坐在她身邊。
「開車。」他對司機說。
汽車發動後,他再度握住她平放在膝蓋上的手,溫柔的說:「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冷氣太大?」
她緊張得跳起,卻無法抽回自己的手,為何她會覺得他的溫柔是偽裝的呢?她慍怒的轉過頭去,想要喝斥他放手,卻望進了一雙燃燒著慾望的眼眸。
在她還來不及抗議前,他忽然低頭吻住了她小巧的嘴。
這並不是個純潔不含慾望的吻,而是滿含著高熾的熱情與渴望、挑逗的吻。他放肆的凌辱著她的口舌,不放過任何一寸她的柔軟,他竭盡所能的吮吸、撕咬,進攻著她的甜蜜。
這個吻也挑起了隱藏在她身體裡對那一夜的回憶——他也曾經這樣熱烈的吻過她,他的手也曾這樣在她身上撫摸,還有他的舌也曾這樣與她緊緊交纏過……
就在她全身燃起同那夜一樣炙熱的慾望之火時,他突然放開了她,熱情迅速在他眼裡冷卻,他看著她的表情又是禮貌與溫柔的了,彷彿那一吻不曾發生過。
他總是這樣!恬恬無法控制住自己紊亂的喘息,緊緊咬住嘴唇,憤怒的想著。他總是在挑起她難以遏制的渴望時忽然停止。又在她毫無準備的時刻驀然吻住她,就好像在玩一個遊戲,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
她只能受制於他,他想要的時候就要,他想放手的時候就瞬間放手。下一次,她絕對絕對不讓他得逞!
「你想去哪裡吃飯。」他的聲音已完全恢復正常,雙眼裡閃爍著優雅的光芒。
「隨便。」她的聲音依然沙啞。
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麼就由我決定。」他向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恬恬對自己無法拒絕他感到憤怒,他臉上那得意的表情更是刺眼,彷彿不停地告訴她,她是個多麼失敗的女孩。她忽然再也無法忍耐,忘記了父親的警告,大聲說:「這樣捉弄我,你覺得有趣嗎?」
「捉弄?」他眼裡露出不解的光芒。「你怎麼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咬牙,一臉惱怒。「你……你每次都是這樣……」
「我每次都是怎樣?」看著她困窘的表情,他一副很欣賞的樣子。
「每次你都……」她臉漲得通紅,不知該如何表達。「你都像剛才那樣……」
「吻你?」在她漲得通紅的耳邊,他低聲細語,既而大笑出聲。
「你……」他那大大的笑容讓她怒不可遏,一揚手就想打掉他可惡的笑容。
可她才剛舉起手,就被他大力的握住了手腕,痛得眼淚不禁流出。他的神情冷漠,眼神更是冰冷:「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做出潑婦行徑。」
眼淚湧出眼眶,恬恬不明白他何以會這樣對待她。
他們漠然對峙,在她痛到無法呼吸的時候他才放開她,絲毫不在乎她那被握到青紫的手。
她的淚水掉在手腕上,看著手上自己那道顯眼的疤痕,此刻又添上新的傷痕。她拉下袖子,遮住這讓她恥辱的疤痕,正襟危坐著,再也不想理睬身邊的男人。
「疼嗎?」他卻忽然側過頭來,以溫柔而又憐惜的神情看著她,輕柔的拉過她的手,想愛撫她的手腕。
她想要抽回手,因為他突然的溫柔而更加覺得痛苦。這到底算什麼?先打她一巴掌,再給她糖吃嗎?
他放開她的手,撫上她流淚的臉頰,拭去她源源不斷的淚水,呢喃著說:「對不起……」
她哭得更加悲慘,輕聲啜泣起來。
他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用沉痛的聲音說:「我不該傷害你,都是我的錯……」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一想到他陰晴不定的脾氣她就害怕得顫抖。
「那一夜,你為什麼要逃走?」他擁著她的手微微一僵,聲音也嚴峻起來。